……李函覺得自己有點兒死了。
整整一周,南辛都沒有再來過他們公司。這到底是為什麼?叙總追妻失敗了嗎?還是說移情别戀另有新歡了?她的cp難道就要這樣be了嗎?
她面如菜色地盯着電腦,處理叙郃今天的日程。點開一封郵件後,李函定睛看了三秒,嗖地一聲坐直了身子,随後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撒糖還是得靠自己。
現在是下午兩點十分,叙總正好午休結束。
李函抱着日程表和一些别的待簽文件,恭敬地敲響了叙郃的辦公室門,“叙總您好,我是李函。”
“進。”
進門的時候,叙郃正在看設計圖。李函輕手輕腳地帶上門,把文件資料給他在一旁按時間整齊放好,又拿出日程表。
“叙總,OneDesign公司剛剛發郵件邀請我們參加本月底的團建,您意下如何呢?”
OneDesign就是跟他們公司合作航天展的那家設計公司。李函面上嚴肅,内心顫抖。拜托拜托,南辛老師會去嗎,如果叙總同意了的話……
叙郃頭也沒擡,“說了有哪些人嗎?”
“目前還沒有确定的名單。”
叙郃沉默了片刻,李函的心吊了起來,隻見面冷的alpha放下了圖紙,“打聽一下他們藝術指導去不去。”
李函的内心在尖叫,面上鎮定自若,“好的叙總,那我接到确切消息了再聯系您。”
叙郃冷淡地嗯了一聲。
她退了下去,一路端莊地走回自己辦公桌前,然後開始無聲地手舞足蹈:yesyes!叙總果然很在意南辛老師!
慶祝了片刻之後,李函速速敲擊鍵盤回了封郵件過去,除了客套話以外,字裡行間就差沒寫明“隻要南辛老師去我們叙總就去”了,最後再官方地補充了一句“希望貴司盡快給我司一份團建名單”。
南辛這邊差不多是同一時間接到邀請,倒沒有通過郵件的形式,而是接到了杜衡的電話。
杜衡是OneDesign公司的藝術總監,這一個多月跟南辛的工作接觸最為密切,加上是法蘭西人,兩人的關系處得還不錯。
一般來說,這種團建活動南辛向來是不太會去的。
但杜衡在電話裡說,這次的團建安排在月底,因為預計有一場本世紀最大的流星雨。
畢竟這個項目是航天展,主題就是宇宙探索,星空觀測自然是一個為展覽内容設計提供靈感的好辦法。
加上杜衡盛情難卻,南辛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
動身出發的那天,天氣很好。
他們最終定下的團建地點在離九龍灣市中心一百多公裡的項平山,那裡遠離喧嚣,光污染小,是亞太聯盟出了名的觀星聖地。
因為流星雨出現的時間晚,預計在淩晨兩點左右,他們一行人決定下午上山,山頂平坦适合露營,傍晚吃個飯稍作休息然後靜等流星雨的降臨。
這座山的海拔不算太高,否則以南辛現在的體力是定然爬不上來的。
他以前還會自己徒步也好登山也好,到處去采風作畫。自從做了腺體切除手術後,身體素質就比之前差了不少。
登山隊裡大家體力參差不齊,劉惇就提議讓體力好的先上山紮營,剩下的人可以慢慢上山。
作為久坐不運動的上班族,李函也是體力差的那一批人。
她一路上撐着登山杖走走停停,累得像狗,唯一欣慰的就是能看到自家叙總和南辛老師同行。
“叙總,要不辛苦您留下當領隊吧,陪同一下咱們體力稍弱的隊員們。”
劉惇十分适時地提議,為叙總的漫漫追妻路出一份力。
叙郃自然沒意見,欣然接受。
于是一行人就這樣兵分兩路,先鋒小隊負責早點上去安營紮寨準備野炊,後面的人負責把自己安全送上山就行。
“感覺怎麼樣?”
叙郃看着南辛額頭上的細汗,從懷裡掏出一張絲帕遞給他。南辛沒接過去,從自己兜裡掏出紙巾,“不用了,謝謝叙總。”
叙郃抿唇,悻然收回手。
中途休息結束,他們後行的人繼續往上走。一路上倒也不算沉默,李函會跟叙郃簡單聊一些工作相關的事情,南辛則會時不時接一下杜衡的話。
這次他們倒沒有用法語交流,叙郃聽到他們一開始在聊航天展的事,後面話題就開始無孔不入,聊法蘭西最美的梧桐道,聊海岸與沙灘,聊最近的油畫展覽。
“原來南辛老師也要參加那個巡展嗎?”
杜衡原本隻是正好對那個展覽比較感興趣,沒想到南辛就是受邀的畫家之一。聽到他的詢問,南辛淺笑着說:“Sophie教授是我在國立美術學院的導師,所以有幸能參與其中。”
杜衡莞爾,“那看來這個巡展我是非去看不可了。”
兩人間的氛圍輕松愉快,或許都是學藝術的,有股旁人融入不了的結界感。
叙郃默然走在兩人身後。
天上的雲飄過,遮住了逼人的太陽,他們也正好走進一小片樹林,周圍的氣溫驟然涼爽了不少,連李函都舒服得輕輕喟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