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三兒看向馮景恒,見對方颔首,他将人放開,打發道:“行了,盯一晚上也辛苦了,回去休息罷。”
三個人立馬眉開眼笑起來,臨走還不忘拍馬屁:“不累不累,都是我們該做的!”
“對啊,三兒哥,我們該做的!”
“行了,你們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滾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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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行至小洋樓外,宋虎得了令走上台階按響大門口的電鈴。
此時,林臻和邵鈞還站在樓梯上,聽見電鈴聲,兩人不約而同的往樓下看去。
邵鈞猜到門外的人是誰,揚揚下巴,說話很慢,嘴角仍舊揚着與林臻逗趣時的笑:“你等的人來了。”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大門被人從裡頭打開,林臻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瞧見門外幾人,她稍稍讓開些位置,留出條進人的路來,“馮探長,你這是?”
馮景恒神色溫和,站在門口沒動,道:“今日早晨又發現具幹屍,我有些事想來問問你。”
林臻颔首,将門完全打開,示意他們進來。馮景恒隻帶了宋虎和于三兒,其他人自覺等在外頭。
幾人進門一眼就瞧見了小陽台上來回搖晃的藤椅,坐在上頭人隻露出一角衣衫來,小桌上擺着壺茶水,旁邊窩着團黑貓,在陽光下十分惬意。
馮景恒掃了眼便收回目光,開門見山:“阿臻,你在春雨巷可是有間帶院的小屋?”
林臻點頭,很是疑惑:“是有一間閑置許久的舊屋,不過前兩日被我租出去了,怎麼了?”
“我方才所說的幹屍便是在你那屋子發現的。”馮景恒說着,又不動聲色地去觀察林臻的反應,卻沒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
林臻皺眉:“幹屍?”
不等馮景恒點頭,小陽台幽幽傳來邵鈞的聲音,帶着幾分明目張膽的陰陽怪氣:“馮探長一大早就因為這事來興師問罪,怎麼,難不成你還懷疑兇手是我家霧雲不成?”
于三兒最聽不得别人說馮景恒的不是,他登時有些不樂意,嗆聲道:“邵先生這話怎麼聽着有些挑撥離間?那房子畢竟是林小姐的,老大不過是問問而已!”
“這樣啊,”邵鈞依舊沒起身,躺坐在藤椅上,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我也不過是問問而已。”
于三兒本來已經做好了回怼的準備,沒想到邵鈞插嘴一句後,便什麼也不說,他一口氣堵在胸口,想替自家老大說什麼,被宋虎按住。
林臻倒是也不在意,她看向馮景恒,問:“所以,你這麼早過來是想打聽租房之人的身份?”
馮景恒颔首,卻又聽林臻說道:“恐怕你要失望了,我隻知他們二人是從外地來的,至于什麼身份,那就不知道了。”
這話聽着沒什麼可信度,可看林臻的神色卻又不似作假,馮景恒略略思索,繼而又開口:“可記得他們二人的模樣?”
林臻搖頭:“東街的人做生意自有一套規矩,人家不願意露臉,便不強求。”
林臻這話也不算假,東街三教九流之人頗多,行走江湖多年,向來不拘小節,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特别是像林臻這類人,更不會在意其中有什麼貓膩,若真有人敢算計到他們頭上來,臨城就這麼大點地方,也有的是辦法解決。
不過,這事棘手的地方在于扯上了幹屍案。
馮景恒忍不住皺起眉頭,他輕輕搓着指尖,神色漸漸變得有些沉,卻也不再追問什麼。
臨走之時,馮景恒又将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邵鈞身上,眼中情緒有些許複雜,又暗含着深沉意味。
即使是林臻,馮景恒都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跷,可具體又說不上來,本想再多問兩句,可也不知道從何問起,最後隻對林臻說道:“若午後無事,便來警察廳一趟,若白那邊應當需要你幫忙。”
林臻點頭,并未再多說什麼。
幾人很快離開,會客廳恢複安靜。
“有趣,隻問你春雨巷之事,卻不曾告知馮家二公子死亡一事,難道這位馮探長是想要将馮家摘出去?”邵鈞走到林臻身邊,與她并肩而立,他略想幾秒,側頭看着林臻,道,“你說,那位馮二少爺如今會不會也成了一具幹屍了?”
林臻沒說是與否,隻道:“午後去趟警察廳,若他瞞着,那此事定然有鬼,說不定到時候還要去北平,探探這馮家的虛實。”
邵鈞歎了口氣,有些遺憾道:“可惜了,我原想着這位馮探長對你不一般,美人計或許有用,如今看來,用不成啊!”
數日相處,林臻已經習慣了他滿嘴跑火車的樣子,邵鈞此人,别看面上端的是清隽脫俗的君子态,實際卻是個不着調的,整日說些有的沒的。
林臻沒搭理他,兀自上樓去了,走到二樓拐角處時,她又回頭給人派了活:“邵先生若是沒事,就去巷子口買些吃食回來,省得老想些沒用的東西。”
邵鈞還是遺憾:“沒用的東西?我這可是仔細想過的。”
“呵!”
且說馮景恒帶着人剛從東街離開,于三兒便有些欲言又止,但瞧見宋虎輕輕搖頭,他最終什麼也沒說。
馮景恒思緒萬千,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忘記了,可一時又想不起來。況且如今沒有證據,對方又是林臻,更不可能輕易下定論。
車子剛在警察廳門口停下,馮景恒鑽出車子,門口的台階上匆匆跑下來一人,是家中的管事。
“二少爺!二少爺!”管事邁開步子迎過去,急急說道,“北平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