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的天花闆被施了魔法，呈現出璀璨的星空。新生們排成一列，等待着分院帽的決定。洛瑞斯站在隊伍中，脊背挺直，目光冷靜地掃過四張學院長桌——赫奇帕奇的塞德裡克朝她微微點頭，但她沒有回應。

“Lorath Stheno !”

麥格教授的聲音在禮堂回蕩。洛瑞斯走上前，黑色長袍在燭光下泛着暗紋。她坐上高腳凳，分院帽遮住了她的視線。

（“嗯……棘手，非常棘手……”）帽子低沉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你的頭腦足夠鋒利，适合拉文克勞……可你的血液裡流淌着野心……哦？你厭惡純血的傲慢？有趣……那麼，或許——斯萊特林！”）

最後這個詞被帽子高聲喊出，斯萊特林長桌爆發出一陣掌聲——但并非所有人都歡迎她。德拉科·馬爾福坐在前排，灰眼睛盯着她，表情複雜。克拉布和高爾低聲嘀咕着什麼，而潘西·帕金森冷笑了一聲。

洛瑞斯走向學院長桌的最末端，獨自坐下。周圍的學生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仿佛她身上帶着某種不祥的氣息。

教師席上，斯内普的目光短暫地掃過她，又漠然地移開。

而在赫奇帕奇的長桌上，塞德裡克·迪戈裡注視着斯萊特林最末尾的那個身影，眉頭微皺。

地下教室的寒意滲入石牆，燭火在銅制坩埚旁投下搖曳的陰影。斯内普黑袍翻湧，像一團移動的烏雲，無聲地滑過學生之間。

“今天制作腫脹藥水。”他的聲音如同地窖裡的冷風，“配方在黑闆上，任何愚蠢的偏差都會導緻……令人遺憾的後果。”

洛瑞斯坐在角落，面前攤開的《魔法藥劑與藥水》上布滿修改的筆迹——某些配料比例被精确調整，旁邊用意大利文标注着更優化的熬制時間。

斯内普的視線掃過她，黑眸微微眯起。

“斯忒諾小姐。”他突然停在洛瑞斯桌前，聲音像刀鋒劃過羊皮紙，“告訴我，如果加入過多河豚眼睛，會導緻什麼後果？”

洛瑞斯擡眸，深藍色的眼睛冷靜而專注。“藥劑會……不穩定，提前沸騰，可能……爆炸。”她的英語依舊帶着意大利語的韻律，某些音節被她咬得極重，像是要把每個詞釘進正确的語法框架裡。

斯内普嘴角扯出一個近乎譏諷的弧度。“‘不穩定’？多麼……含糊的描述。”他故意拉長聲調，“在霍格沃茨，我們要求精确——除非你認為自己的理解足夠‘特殊’，可以淩駕于課本之上？”

他的目光落在她修改過的課本上，指尖輕輕敲擊她的筆記。

洛瑞斯的下颌繃緊，但沒有退縮。“課本的配比會讓藥效延遲三分鐘。”她直視斯内普，這一次，語速放慢，确保每個詞清晰可辨，“調整月長石粉的比例，可以縮短反應時間，提高藥效強度。”

教室裡一片寂靜。

斯内普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像是惱怒，又像是某種被挑戰的興味。

“自以為是。”他冷冷地下了結論，“斯萊特林扣五分，為你的傲慢。”

德拉科·馬爾福在前排發出一聲嗤笑。

臨近下課，洛瑞斯的坩埚裡，藥液呈現出教科書般的淡紫色，表面浮着一層珍珠母般的光澤——這是完美成品的标志。

斯内普已經注意到了。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背對着她，批改其他學生的半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