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末的宴會上,金色與紅色的裝飾鋪滿穹頂,格蘭芬多的獅子旗幟在歡呼聲中高高飄揚。哈利·波特三人組的事迹被鄧布利多高聲贊揚,赫敏的棕發在燭光下熠熠生輝,羅恩的耳朵紅得發亮,而哈利——他看起來甚至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矚目。
塞德裡克坐在赫奇帕奇的長桌旁,目光卻越過喧鬧的人群,落在斯萊特林的席位。
洛瑞斯坐在那裡,德拉科.馬爾福坐在她旁邊說着什麼,黑色卷發如瀑垂落,她偶爾回應一句,臉上沒有笑容,也沒有厭惡,隻有一種平靜的疏離。 她突然擡頭看向了塞德裡克,塞德裡克朝她笑了笑,心口像被一隻小手撓了一下。
(她在看我。)
在宴會結束的鐘聲敲響時站起身,塞德裡克深吸一口氣克制自己沒有朝洛瑞斯走去,他還有事情要說清楚,穿過擁擠的人群,朝拉文克勞塔樓的方向走去。
秋·張獨自走在回拉文克勞塔樓的路上,指尖輕輕撫過牆壁上斑駁的燭台光影。
“秋。”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塞德裡克·迪戈裡站在三步之外,黃黑相間的領帶微微松開。
“能談談嗎?”他的聲音很輕,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堅定。
秋終于轉過身,月光透過高窗,落在她平靜的臉上。
“如果是關于魁地奇筆記的事,沒必要。”她的聲音很淡,“格蘭芬多赢得光明正大。”
塞德裡克搖了搖頭,褐色的眼睛裡盛滿複雜的情緒。
“不,我是來道歉的。”他深吸一口氣,“為我所有的……遲鈍、自私、還有辜負。”
走廊陷入沉默,隻有遠處皮皮鬼的笑聲隐約回蕩。
“我想我愛上洛瑞斯.斯忒諾。”
這句話像一塊石頭,重重砸進平靜的水面。
秋的指尖微微蜷縮,但她的表情依然平靜。
“我知道。”她甚至笑了笑,“全校都能看出來。”
塞德裡克苦笑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袖口的褶皺。
“但我欠你一個解釋。”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關于為什麼……我明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放不下。”
他望向窗外的星空,像是在組織語言。
“她就像一座被高牆圍住的城堡,而我甚至連城門都找不到。”他的眼神裡帶着某種秋從未見過的掙紮,“可每當我靠近一步,就發現牆内還有更多的牆……而我竟然甘願被困在裡面。”
秋靜靜地聽着,月光描摹着她姣好的輪廓。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麼嗎?”塞德裡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就算這一切隻是我一廂情願,我也不想放棄。”
(終于說出來了。)
(那個在厄裡斯魔鏡前都不敢承認的事實。)
“對不起,秋。”
塞德裡克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對不起讓你最後一個知道,對不起辜負你的期待,更對不起……我明明給不了你同樣的感情,卻曾經自私地享受你的好。”
秋望着他,突然發現——
(他的眼睛還是那麼溫柔。)
(隻是再也不屬于她了。)
“不用道歉。”她終于開口,聲音像拂過黑湖的夜風,“你從來沒有承諾過我什麼。”
塞德裡克怔了怔。
“可是那些魁地奇分析,那些熬夜準備的戰術……”
“那是我自願做的。”秋打斷他,嘴角揚起一個真心的微笑,“就像你現在對洛瑞斯做的一切——明知道可能沒有結果,卻還是義無反顧。”
她的目光越過他,望向遠處格蘭芬多塔樓的方向。
“我們都一樣固執,不是嗎?”
霍格沃茨特快的站台。
當晨光初現時,他們在霍格沃茨特快前道别。
“下學期見。”秋輕聲說,“希望你能找到進城的門。”
塞德裡克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這個瞬間刻進記憶裡。
“謝謝你,秋。”
他轉身離開時,秋沒有目送他的背影。她轉身朝拉文克勞的車廂走去,晨風吹散了火車汽笛的霧氣。
(她終于可以向前看了。)
霍格沃茨特快,最末節車廂。
“這簡直比巨怪聚餐還荒謬。”德拉科·馬爾福站在包廂門口,灰藍色的眼睛掃視着裡面已經坐着的幾個人,臉色難看得像是剛吞了一整盒比比多味豆。
包廂裡——
哈利·波特和羅恩·韋斯萊擠在靠窗的一側,中間夾着赫敏·格蘭傑,她正埋頭翻着一本《魔法法律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