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實有過去,但那又如何?”宋栀禮放下酒杯,目光堅定,“我愛的是他,包括他的全部,不論過去未來還是現在。”
紀清妍攥緊了手指,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你以為你能拯救他?别天真了!他遲早會變回原來的樣子!”
宋栀禮微微一笑,“那又怎樣?”
紀清妍愣住。
“就算他真的變回原來的樣子,我也一樣愛他。”宋栀禮語氣平靜,卻字字清晰,“因為他是陸知行,是我的丈夫。”
“宋栀禮,你真得能保證自己不後悔嗎?”紀清妍看向宋栀禮的目光很少複雜,她的眼中沒有過多的敵意,反而更多的是好奇和試探。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陸知行一身黑色西裝,大步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掃,很快鎖定了宋栀禮,随即快步朝她走來。
紀清妍見狀,立刻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知行……”
陸知行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走到宋栀禮身旁,握住她的手,“沒事吧?”
宋栀禮搖頭,沖他笑了笑,“沒事。”
紀清妍雙臂環胸,有些好笑地看向陸知行,“不是陸知行,你是看不到我嗎?”
陸知行淡淡地瞥了眼紀清妍,紀清妍啧了聲,“脾氣還真是和以前一樣臭。”
紀清妍忽然笑出聲來,随手将香槟杯放在侍者的托盤上,“行了行了,瞧你這護短的樣兒。”她歪頭看向宋栀禮,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我不過是想看看,能讓陸大少爺收心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宋栀禮察覺到她态度的轉變,微微挑眉,“現在看到了?”
“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紀清妍紅唇微揚,突然湊近宋栀禮耳邊,“不過你要小心,這家夥以前可是......”
“紀清妍。”陸知行一把将宋栀禮攬到身後,眉頭緊鎖,“适可而止。”
他沒再理會她,牽着宋栀禮轉身要離開。
“宋栀禮,我和你說的可全是真的,你可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和陸知行離婚!”
陸知行握緊她的手,低聲道:“她跟你說了什麼?”
宋栀禮側頭看他,眨了眨眼,“她說你以前酗酒、抑郁,還差點自殺。”
陸知行呼吸一滞,腳步頓住,“你信了?”
宋栀禮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他,伸手捧住他的臉,“陸知行。”
“嗯?”
“過去的你,我不在乎。”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一吻,“我隻要現在的你,和未來的你。”
陸知行怔住,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澀又滾燙。
他猛地将她拉進懷裡,緊緊抱住,“宋栀禮……”
“嗯?”
“我愛你。”
她在他懷裡輕笑,“我知道。”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水晶吊燈突然閃爍了幾下,随即整個大廳陷入一片黑暗,賓客們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宋栀禮感覺陸知行的手臂瞬間收緊,他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起來。
“陸知行?”她輕聲喚道,卻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黑暗中,紀清妍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看來某人還是沒克服對黑暗的恐懼啊。”
宋栀禮心頭一震,她摸索着捧住陸知行的臉,發現他的額頭已經沁出冷汗,瞳孔在黑暗中劇烈收縮着。
上次在奶奶家住下時,陸知行說自己已經不怕黑了,是怕自己會知道嗎?陸知行到底都經曆過什麼?
“沒事的,我在這裡。”她踮起腳尖,将他的頭按在自己肩上,“深呼吸,跟着我的節奏。”
陸知行的手指死死攥着她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宋栀禮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心跳透過衣料傳來。
“十二年前那場綁架案...”紀清妍的聲音在黑暗中幽幽響起,“他被關在漆黑的地下室整整三天...”
“夠了!”宋栀禮厲聲喝道,同時感覺到陸知行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當機立斷,拉着陸知行往記憶中的出口方向移動。就在這時,應急燈亮起,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到陸知行蒼白的臉色和緊咬的下唇。
“我們回家。”她堅定地說,牽着他快步離開。
身後傳來紀清妍意味深長的聲音,“宋栀禮,你真的準備好面對他的全部了嗎?”
“紀小姐揭别人的傷疤是會讓你有什麼優越感嗎?我不知道你和陸知行之前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去,也不知道你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宋栀禮猛地轉身,墨綠色裙擺掃過地面發出冷冽的聲響,她盯着紀清妍逐漸凝固的笑容,一字一頓道:“但我知道,真正的過去從不需要靠惡意揭開,你越是想用這些事刺痛他,就越證明你根本不懂他。”
“沒有意義嗎?”紀清妍扯了扯嘴角,她的聲音陡然沙啞,眼裡泛起水光,“至少能看看那個能讓他從鬼門關爬回來的人,是不是真的值得他賭上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