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禮站在兩人之間，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着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陸知行的眼神陰冷得可怕，而陸振宇則帶着勝券在握的譏諷。

“陸振宇，你是不是忘記了我警告過你什麼！”陸知行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他的眼神死死鎖定着陸振宇，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将他撕碎。

宋栀禮從未見過這樣的陸知行，她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陸知行……”她輕聲喚道，卻不知該說什麼。

陸振宇卻絲毫不懼，反而笑得更加得意：“怎麼，被我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還是說，你害怕宋小姐知道真相後離開你？”

陸知行忽然笑了，那笑容冷得讓人心底發寒，“真相？你配提真相？”他上前一步，逼近陸振宇，“當年是誰逼得我媽走投無路？是誰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落井下石？又是誰，在她死後連她的葬禮都不讓她安甯？”

陸振宇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如常，“你媽是自己想不開，關我什麼事？倒是你，親眼看着她跳下去，卻連拉她一把的勇氣都沒有。”

“閉嘴！”陸知行的胸口劇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宋栀禮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擋在陸知行身前，直視着陸振宇，“陸先生，請你适可而止。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都不是你在這裡挑撥離間的理由！”

陸振宇眯起眼睛，冷笑一聲，“宋小姐，你以為你護得住他？他骨子裡流着和他媽一樣的血，遲早有一天……”

“夠了！”陸知行一把拉住宋栀禮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後。他盯着陸振宇，聲音冰冷至極：“陸振宇，我最後警告你一次，離她遠點。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嘗嘗當年我媽受過的滋味。”

陸振宇的臉色終于變了，“你敢威脅我？”

陸知行勾起嘴角，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你可以試試。”

振宇盯着陸知行那雙幾近失控的眼睛，忽然低低地笑出了聲。

他後退一步，從西裝内袋裡掏出手機，在屏幕上輕點幾下，然後舉到宋栀禮面前。

那是一段視頻。

畫面裡，陸知行站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裡，手裡攥着一把美工刀，刀刃抵在手腕上，血珠已經滲了出來。他的眼神空洞，呼吸急促，整個人像是被某種無形的痛苦撕扯着，嘴裡喃喃自語：“媽，我撐不下去了……”

宋栀禮的心髒猛地一縮，幾乎忘記了呼吸。

“怎麼樣，宋小姐？”陸振宇的聲音帶着勝利者的愉悅，“這就是他的‘真面目’，一個随時會崩潰的瘋子。”

陸知行的臉色瞬間慘白，他猛地伸手去搶手機，可陸振宇早有預料，迅速收回，冷笑道：“怎麼，怕了？怕她看到你發瘋的樣子？”

宋栀禮站在原地，指尖發冷。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陸知行，脆弱、失控、瀕臨崩潰。可奇怪的是，她并不覺得害怕，隻覺得心髒被狠狠揪緊，疼得發顫。

陸知行死死盯着陸振宇，聲音沙啞，“你什麼時候拍的？”

“重要嗎？”陸振宇輕蔑地笑了，“重要的是，宋小姐現在知道你是什麼人了。”

空氣凝固了一瞬。

陸知行的手指攥緊又松開，最終，他緩緩轉頭看向宋栀禮，眼神裡帶着某種近乎絕望的平靜，“你現在可以走了……”

他在等她離開，就像所有人最終都會離開他一樣。

宋栀禮看着他，忽然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正是視頻裡那道傷痕的位置。

陸知行渾身一僵。

她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陸知行，你以為一段視頻就能吓跑我？”

陸振宇的笑容凝固了，陸知行怔住，喉結滾動，聲音低啞：“……你不怕？”

宋栀禮攥緊他的手，輕聲笑了，“怕什麼？怕你疼的時候沒人在旁邊？”

陸振宇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他沒想到，宋栀禮會是這種反應。

“宋小姐，你真是天真得可笑。”他冷冷道，“你以為你能救他？他遲早會拖着你一起瘋……”

“陸先生。”宋栀禮打斷他，眼神鋒利，“您費盡心思，不就是想讓我離開他嗎？”

她頓了頓，忽然笑了，“可惜，您打錯算盤了。”

陸振宇的表情徹底扭曲，而陸知行站在她身後，手指微微顫抖，最終，緩緩回握住了她的手。

陸振宇用舌抵了抵上颚，笑了聲，“宋栀禮，你敢去看看陸知行自己在國外的房間嗎？”

“陸知行，你敢讓她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