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崔新雨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帶了些許驕傲地擡起下巴:“多謝姚少的肯定,不過你可别忘了答應我的事。”
姚北望有些無語地看向她,能走到這都算是她撞大運了,竟然還真想拿名次,怎麼可能?
下一次她們要對上的是薛之陽和高陽這一組,薛之陽是實打實的S級,高陽也是A+,根本不是她們這種靠運氣混上來能夠對付的。
崔新雨不服氣地看向他,盈盈眼瞳間竟都是昂揚的鬥志。
姚北望其實覺得她很可笑,但又不得不承認這種不會熄滅的鬥志,讓他又感到有點意思。
他不懂崔新雨是哪來的信心,但至少她不會唯唯諾諾得讓人不适。
“反正我們已經研究好了戰術,勝負未可定。”
姚北望輕勾嘴角,不置可否。但他想,如果崔新雨真的能拿到名次,那他确實應該給她點獎勵。
“好,如果你能赢。”
崔新雨這才笑開,将空了的酒杯放在一旁,直接拉起姚北望的手:“姚少,我們去跳舞吧。”
這是姚北望應允給的派對,他理應給崔新雨點面子。
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綢緞,将花園籠罩在私密的暗影裡。崔新雨引着他走向紫藤花架,腐爛的甜香混着夜露在空氣裡發酵,藤蔓垂落的陰影如囚籠将兩人圈禁其中。
遠處宴會的弦樂變得朦胧,取而代之的是蟬鳴在耳膜上震顫。崔新雨忽然轉身,月光恰好穿透層疊的枝葉,将她鎖骨處的碎鑽映成冷火。
她的指尖順着領帶紋路攀援,藍調舞曲從唇間哼出,指尖緊握住姚北望的手,燙得仿佛是即将噴發的熔岩。
他們開始随着不存在的節奏搖晃。
崔新雨的高跟鞋踩碎了一地月光,裙裾掃過之處,夜薔薇花瓣粘在姚北望的褲腳。他的拇指無意識摩挲着她纖細的腰肢,動人得宛如小提琴的琴弦。
強勢,誘惑,都是他不甚喜愛的品質,但偏偏集中在崔新雨的身上,卻融化成一種甜美的酒,讓他清醒地放縱。
暗處的玫瑰叢突然驚起夜莺,撲棱聲撕開寂靜的刹那,崔新雨猛地踮腳,将吻重重印上他緊抿的唇。這個吻裹挾着硝煙與蜜糖的氣息,強勢地撲在他的身上。
姚北望的後背撞上花架,紫藤花穗簌簌落在肩頭。他掐着她腰肢的手背暴起青筋,卻分不清是要推拒還是禁锢。
崔新雨的舌尖笨拙又急切地想要撬開他牙關,讓他在憤怒之際又有一絲無奈。
“夠了。”
他無奈地推開崔新雨,看着她因為用力而漲紅的臉頰,以及書寫在美麗瞳孔裡的可憐巴巴,心底的最後那麼一絲不适也消散殆盡。
“你太放肆了。”
這是他的初吻,在沒經過他的允許,在沒有确認任何關系的情況下,就被崔新雨奪走了,她确實放縱過頭。
如果換了别人,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隻有她,明明犯了那麼大的錯,依舊黏黏糊糊地靠在他的身上。
崔新雨根本不想放手,雪白的手臂死死地勾住姚北望的脖子,琥珀色的眼眸好似被蜜糖浸透,甜得讓人發慌。
“我隻是太愛你了……對不起……”
這一點姚北望當然清楚,那雙映照着自己身影的雙瞳,永遠都直白無垢。
他不喜歡别人靠近,可剛剛和崔新雨接觸,卻意外地沒有什麼不适感。她的一次次試探,早已突破了他的層層防禦,讓反應系統不再那麼敏感。
拉下崔新雨的胳膊,他淡淡地說:“我們該回去了。”
薛之陽看着返回的兩人,忍不住捏緊了手中的高腳杯。
崔新雨隻是跟在姚北望的身後,兩個人甚至保持着一米的安全距離。可她濕潤的眼角、紅腫的唇瓣,卻暴露了剛才發生過的一切。
可姚北望不可能……
他的視線飛快地掠過姚北望,卻在那一片淡漠中發現了端倪。
這怎麼可能!
驚濤駭浪在薛之陽的心口揚起,讓他隻能勉強維持住表面的平靜。
嫉妒像一窩燒紅的螞蟻在他心尖上爬,一想到那個畫面,他的牙龈就泛起鐵鏽味。
他揚起嘴角,故意挑起話頭:“看樣子今天大家都挺高興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再安排個節目,好好給崔小姐助助興。姚少覺得如何?”
姚北望看了他一眼,已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也可以,崔新雨這段時間也忍了不少氣,正好給她放松一下,也算是對她的一種獎勵。
“可以,現在就安排吧。”
薛之陽故意對着崔新雨一笑,拿起手機發出信息。
崔新雨心口一緊,從他跳動着幽火的瞳孔裡,看到了某種扭曲的情緒。
他要幹什麼?
沒過多久,她就知道了。
大廳的門被打開,胡岚腳步踉跄地走了進來。比起金碧輝煌的奢華大廳和身穿禮服的男男女女,她隻穿着簡單樸素的睡衣,頭發蓬亂,脂粉未施,看起來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