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謝寒驚輕咳一聲,開口了,
“弟子夢到,正在與人結為道侶。”
花琅大驚失色,這毒怎麼還分别對待人呢。
她中毒是碰上變态,被折磨得要死要活,一到男主這裡,他居然在過着洞房花燭夜?
花琅磨了磨牙,向老天比了一個中指,追問道,“那你是如何破夢的?”
總不能是捅了新娘子一劍吧?
謝寒驚抿了抿唇,坦言道,“被……夢中道侶捅了一劍後,我失去了意識,醒過來的時候,幻諸毒已經自行解開了。”
花琅終于心理稍微平衡了一點,向老天撤回了一個中指。
不過這也證明了,夢境再真,的确不過幻象而已。
畢竟……修無情道的男主怎麼可能和别人結為道侶!
花琅憋笑,拍了拍謝寒驚肩膀,老成在在安慰他,“這沒什麼,不必放在心上。你不過十七八歲,這個年紀,夢到這些倒也正常。”
謝寒驚聽到這話倒是擡起頭,盯着花琅,反問道:
“可小師叔看起來年紀也不大。”
花琅恐吓他,“哼,别看我長得年輕,那是我駐顔早,實際上啊,我已經七老八十了。”
花琅雖然隻比男主大上約莫四五歲,但好歹她可是看完了男主從十七八歲到幾百歲經曆的人,現在的成長期男主在她眼裡,那可不就是一小崽子麼。
謝寒驚神色未變,顯然在修仙界,七八十歲算不得什麼。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小師叔天賦異禀,是弟子考慮不周了。”
花琅擺擺手,又想起來什麼,道,“對了,臨走前宮師兄說你身上有傷,該不會是因為那日我誤傷了你?”
謝寒驚又輕輕咳了一聲,花琅隐約感覺,他每次咳完,聲音似乎溫柔了一些,又懷疑隻是自己的錯覺。
謝寒驚音色偏冷,實在是做不到溫柔,隻是勉強去掉了生冷,他道,“多謝小師叔關心。這傷宮峰主已替我看過,并無大礙。”
花琅點了點頭,那就好,等001回來,她就告訴它男主身體好着呢。
這幾天沒有主線任務,001都挂着機,跑去了其他部門旅遊,隻有早晚才會出現片刻。
“啧,我可沒這麼說過。”
一道雌雄莫辨的音色傳來,宮桦裘從鍋爐口正對着的竹屋裡走了出來,伸了個懶腰,靠在門邊。
他長得太高又太瘦,袍子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顯出幾分慵懶的韻味。
宮桦裘視線掃過謝寒驚,停留在花琅身上,道:“小師妹,原來這爛攤子是你留下來的。”
花琅有些不解,問道:“什麼爛攤子?”
宮桦裘笑了一下,他美得陰沉,笑起來像是帶着嘲諷一般,他道,“他身上有多處靈氣傷,聽你方才的話,這不就是你留的爛攤子麼。”
花琅連忙看向謝寒驚,卻沒有看見傷口,細看才看見幾道淺淺的疤,“傷口不是已經愈合了嗎?”
宮桦裘道,“那是因為你的靈氣溫和,他的身體也并不排斥它們所緻。但這總歸不是他自己的靈氣,傷口外表雖已愈合,内裡的傷可沒這麼容易。”
花琅站在鍋爐邊,被熱氣烘烤着,聽着宮桦裘的話,卻直冒冷汗,“……那這還有得治嗎?”
宮桦裘觑了她一眼,道,“當然能治啊,不過既然你出現了,這事就由你來辦。”
花琅指了指自己,“啊?我嗎?”
她不可置信,修仙界都可以非法行醫了嗎?
花琅試圖掙紮,“可我什麼都不會啊,師兄,這不是你的專業嗎?!”
宮桦裘道,“這是我的專業,可傷口裡的靈氣又不是我的。若要我給他治,那得排到三個月後了,就這點小傷,等上三個月,恐怕都已經自愈了。”
說完,宮桦裘遠遠丢來一把帶鞘小刀,花琅手忙腳亂地接住。
宮桦裘繼續道,“此事簡單,你用這把刀将傷口割開,運轉心決把靈氣引出來,再纏好繃帶即可。”
花琅感覺天都塌了,她拿刀的手微微顫抖,師兄,你聽聽你說的,這簡單嗎!?
關鍵是她還不能不治,再過兩日,就是青萊第二輪入門試煉了,男主要是因為靈傷出了什麼岔子,她也算是完蛋了。
花琅搖搖欲墜,含淚接下重任,“我知道了,師兄。”
宮桦裘見她這副模樣,勾勾唇,問,“師妹怎麼無精打采的,可是餘毒作祟?正好,師兄這裡什麼都沒有,就湯藥管飽,百足湯想喝多少碗都有,喝完保你幹勁滿滿。”
花琅立馬挺直腰背,目光堅定得像是要入黨,她義正言辭拒絕:
“不用了師兄,我覺得我很好,還是不浪費醫療資源了,我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現在就可以給謝寒驚治靈傷!”
宮桦裘裝作可惜的樣子,伸出手指,為花琅指了一個空着的竹屋,道,
“那間屋子,房間都是空着的,去吧。”
花琅立馬拉起謝寒驚,逃也似的鑽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