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二人之間似是有說有笑,氣氛融洽極了。
花琅轉而再看向池中。
燕容像是為了證明花琅說的“運氣好”一般,竟不知何時調轉了方向,跌跌撞撞中,陰差陽錯避開了前方的埋伏。
在其餘人辛苦尋覓皖光蓮、與湮獸搏鬥時,燕容率先到達了池畔,一趟下來,僅有衣服被池水沾濕而已。
花琅不禁為他鼓了鼓掌,身後随行衆人也忙附和鼓掌。
燕容将皖光蓮遞給守在池邊的何文州。
何文州接過蓮花,詫異地看了一眼他,本以為他雙眼未愈,定然通過不了考核,沒想到他不僅輕松通過,還奪取了第一。
他身後陣法之上,有一卷巨大的空白玉簡,在燕容交付皖光蓮時,玉簡最上方緩緩刻下“燕容”二字。
第一,燕容。
花琅就像是看見孩子考了一百分,連忙拉出001,顯擺道,
“001啊,你看,燕容也是當上第一名了,厲不厲害!”
001一瞅,001疑惑,001尖叫!
【啊啊啊宿主,你有沒有搞錯!】
001拉出系統頁面,上面的主線任務顔色鮮紅:鬼池蓮動血脈初顯,拔得頭籌拜入青萊。
001指着碩大的“頭籌”二字,質問花琅:【第一那是謝寒驚的名次啊!】
花琅笑容一僵。
……對啊,謝寒驚呢?!
她連忙在鬼池搜尋起謝寒驚的身影,可池中魔氣彌漫,她如何努力也看不清,更别提找到謝寒驚的蹤影。
在燕容後,陸陸續續有人抵達淺水處,卻都不是謝寒驚。
花琅有些慌了,這是什麼情況?
“001,男主呢,他怎麼不見了!”
001也抓狂了:【宿主,你從一開始找的人就應該是謝寒驚,而不是什麼燕容,現在好了吧,男主都給弄丢了!】
花琅又心虛又着急,連忙轉頭對烏廷阕道,“這裡看不大清試煉,我去池邊瞧瞧。”
烏廷阕像是讀不懂她的臉色,“那我随師妹一同去吧。”
花琅連忙勸阻,“池邊泥濘潮濕,烏公子不如就待在看台上,若是有什麼需要的,随意吩咐一旁的弟子即可。”
花琅沒心思和他打太極,給其他人丢下一句“照顧好烏公子”,就飛身而下,落在池邊。
這鬼池就這麼大,花琅不相信謝寒驚能憑空消失。
可等到一個又一個弟子上岸,一朵又一朵皓光蓮枯萎,花琅也沒有看到謝寒驚。
又過去不知多久,何文州走過來,他請示花琅道,
“小師叔,通過的弟子已經全數上岸了,還請小師叔挪步主持授印大典。”
花琅心一驚,問道:“怎麼就全上岸了,謝……,”花琅咽下謝寒驚的名字,轉而道,“池中不是還有人嗎?”
何文州:“回小師叔,目前湮獸雖與皖光蓮數量持平,可……池邊有着一朵在争搶中遺落的皖光蓮,這朵蓮花,馬上就要凋謝了。”
這朵皖光蓮凋謝時,湮獸數量就比皖光蓮多了。
“還有多久凋謝?”
何文州閉目,用靈氣聯系上布在各處的陣法,片刻後才回答道,“回小師叔,還有約半柱香時間。”
半柱香時間?
鬼池可見範圍内仍然空無一人。
“小師叔,您看,可要挪步授印大典?”
花琅回頭一看,遠處站着的都是通過試煉的人。
濕淋淋的數人臉上皆是遮掩不下去的喜色,他們相互交談着,時不時擡起頭看向花琅所在的方向,眼神中是渴望和敬畏。
燕容站在人群中,想到以後同為青萊弟子,衆人都或多或少地恭維着他,
“燕兄,沒想到你竟如此厲害。”
“今日還是小師叔親自授印,燕兄,你身為第一名,長得又這般好看,說不定,她還會定下你為她弟子。”
“是啊是啊,這位小師叔還未當上峰主,一旦被她瞧上了,往後再等些時日,那不就是大師兄了,多威風啊。”
燕容對于這些恭維無動于衷,他閉着眼睛,卻準确地轉頭對上了花琅所在的方向。
這些少年現在正是心氣傲的時候,見他不回話,也不願再搭理燕容,漸漸将他排斥在外。
不過是運氣好罷了,還真裝上了。
不過片刻風光,燕容又回到了孤身一人的狀态。
花琅心急如焚,自然無心主持大典,她心疼地看了一眼燕容,強迫自己轉回頭。
花琅對何文州道,“再等等。”
她确實也隻能在岸邊枯等。
在高台上的烏廷阕看得清楚,他輕笑一聲,接過侍從遞來的茶杯。
視線定格在池中晦暗魔氣中,那朵逐漸失去光澤的蓮花。
“嗯?”
烏廷阕放下了茶杯。
池中,漂浮在水面的斷蓮忽然破開水層,層層花瓣無力承受,滾落下接連成線的水珠。
一隻冷白修長的手正握着蓮莖,随其一同破水而出。
随後是一張影影綽綽的臉,就在将要浮出水面時,魔氣忽然濃了起來,
正好遮去了烏廷阕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