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線已經亂成一團,花琅眼下卻沒有心思去管。
滔天魔氣席卷二人,池水掀起暗浪,浩浩蕩蕩地拍上岸來。
池裡有東西!
一隻黑色的大手迅如閃電,直直向謝寒驚抓來——
花琅手腕一轉,掠過枯黃的蓮莖,轉而抓上了謝寒驚的手,與此同時,黑色大手也拽住了謝寒驚!
花琅心跳一空,本想将謝寒驚往岸上拖。
不料這隻大手力道極大,還沒反應過來,大手連同她一起拽住,花琅便和謝寒驚一同被拽進池子!
那隻巨手帶着他們快速穿梭在池中。
水花四濺刺痛皮膚,花琅幾乎睜不開眼,她下意識緊緊扒住了謝寒驚。
繁複裙擺吸水變得無比沉重,花琅一入水便差點喝了個飽,累重的裙子直把她往下拽。
這時,謝寒驚反手也握住了花琅的手腕,一個用力,花琅穩穩被擡進他的懷裡。
眼下兩人根本無心在意禮數,花琅趁機靠在他懷裡躲避鋒利的水刃。
花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理清楚這莫名其妙的情況,可池外的尖叫呼喚聲又傳入耳内,隐約還能聽到有人在喊“小師叔”。
很快,那隻大手帶着他們停下。
此刻,二人似乎已經來到了鬼池正中。
花琅靠在謝寒驚身上,謝寒驚下巴滴落的水珠砸在她的臉上,花琅一把抹去,又偏過頭咳着嗆進嗓子裡的水。
緩了一會兒,花琅擡起頭,一團巨大的魔氣遮天蔽日,依稀可以看見魔氣中,兩隻猩紅渾圓,如血月的眼睛。
魔族?
可魔族怎麼會出現在青萊?
那高大如小山的魔頭先開口了,音如鐘聲貫耳,“兩隻蝼蟻,交代清楚吾女現在何處,吾還能留你們二人全屍。”
花琅:“咳咳……這裡是青萊,你女兒在哪,我們怎麼知道?”
“你們若是不知,身上又怎會有吾女的氣息,吾女的标記,吾決不會認錯!”
大手緩緩收緊,花琅與謝寒驚本就已經緊緊相依,這樣捏下去,擠得二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花琅有了幾分惱火,本來見這黑漆漆的玩意兒似乎通人性,還想與它講講道理,沒想到人家根本不想聽!
花琅挪移指尖,一道輕影閃過,瞬息之間,銀光閃過數道,凡過之處,巨手表皮被撕開一道巨大潰口。
可詭異的是……傷口中,竟沒有絲毫血肉,隻有源源不斷的濃稠蠕動魔氣。
這不像是一般的魔族!
趁着魔頭吃痛卸力,花琅拽着謝寒驚掙出巨手。
二人落于水中,水位已達花琅下巴,更别提還有陣陣亂濤打來,花琅一個不察,被浪打得暈頭轉向。
花琅嘴裡連忙呸呸呸,頭重腳輕險些栽進水裡。
“小師叔小心!”謝寒驚比花琅高上不少,見狀忙伸手扶住了她。
那魔頭被天疏割傷,傷口處魔氣四散逃逸,又被他抓回塞進去,等到再露出傷口時,竟已愈合如初。
它幾次都捉不住靈活小巧的天疏,幹脆任由天疏攻擊,大手直接拍向謝寒驚花琅二人!
黑沉沉的巨手壓下——
花琅手一擡,天疏擦出一道流光,轉眼間便回到了她的手上。
她正想吹,張嘴便是,
“哔——咕噜咕噜咕噜……”
池水又上漲了!
烏黑大手眼看就要按在二人身上——笛音忽地又響起。
狂磅的靈氣如萬劍出鞘,瞬間将黑色大手洞穿,數百上千道破口洩出密密麻麻天光,很快又被溢出魔氣掩去。
花琅被謝寒驚抱起,她持笛唇間,笛音沉悶沙啞,卻令所到之處的魔氣盡數避退三尺!
水珠從花琅臉上滾落,她無心擦拭,隻能眯起眼睛,浪幾次打過來,都被謝寒驚擋去。
她招式間,也略受魔氣影響,音刃變緩不少,好在魔頭動作更為遲鈍,十招仍能命中□□招。
那如山般的魔頭被震退半步,“一隻蝼蟻也敢傷吾?那吾就先将你們做成人彘,再尋吾女下落!”
它動作暴亂起來,驚起池水巨浪,水中枯蓮、湮獸皆如薄紙一般被其撕碎!
魔氣與靈氣相撞,層層環狀氣浪激蕩空中,花琅有些心力不從心,她額間滲出冷汗,但仍對抗着魔頭,不讓他前進一步。
鬼池位置偏僻,還不知道其他人什麼時候才能趕到,花琅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花琅雖有意在攻擊之餘抵擋住浪濤,但水位也在慢慢上升,片刻已至謝寒驚下巴。
他抱高花琅,花琅的大半身體與他的雙臂仍是浸入了水中,有枯黃蓮瓣随水飄來。
謝寒驚不知想到什麼,微微俯首輕易銜起了水面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