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這種事？那些祭者去了哪裡？”洛軒宸腦中空白怔了片刻，接着問，“你先前所求為何？”

蘇嗣貞語氣虛弱像失去繼續說話的底氣，“可，可否店内……”

聽她一言洛軒宸猛然意識到這還是大庭廣衆之下，他拱手向柳七娘道一聲“見諒”随後帶着蘇嗣貞往裡面退去。

裡頭洛玄一自開始便沒有動，隻是坐在桌邊無聊地折紙鶴玩，歪頭見走出的兩人已經回來便将紙鶴收回。

“如何？”他不知何時要了茶來，斟一杯清茶遞在蘇嗣貞面前，似乎算到了她口渴。

蘇嗣貞喉中火燒火燎，正好是口幹舌燥，面前一盞茶她擡眸神色感激，接過便仰頭一飲而盡。

“現在可以說了？”洛軒宸看了對方一眼，将那一碟櫻桃酪放在她面前，“若是餓就邊吃邊說。”

“我還沒吃呢。”洛玄一拿過透花糍，心中隐約不滿。

洛軒宸啞然，忽地起身從他手中搶過那枚透花糍放在自己口中，“誰讓你方才不吃？”

“……”洛玄一也懶得追究他不長手非得搶自己的，轉而看向蘇嗣貞，也同樣問出“你先前所求之事為何？”

“唔。”蘇嗣貞也不客氣，放下筷子伸長脖頸勉強咽下口中塞得滿滿當當的蟹黃饆饠，道：“我，想求二位公子能幫我，找一個人。”

她盯着面前緊閉的窗門，努力回憶，“那位小姐叫楚翩妍，與我有救命之恩，可她自從被友人請出去吃茶後就沒再回來……我怕她遇到危險先前就跟着出去，卻跟丢了，我隻記得她來過，來過青音樓……”

蘇嗣貞猛然起身，雙手合十幾乎懇求道：“求求你們，一定要找到楚小姐，我願意拿我這條命來換！求求你們！”

“青音樓？”洛軒宸放下碗筷，“你方才應當看到那青音樓已破敗不堪，如何能找得到？”

“不，楚小姐從來沒有離開過那裡……我确定，真的……從來沒有離開過。”蘇嗣貞喃喃道。

洛玄一看向對方，随即緩緩搖頭将杯中酒飲盡，正如柳七娘所說，這葡萄酒甘甜，卻也擋不住藥粉化在酒裡細微的苦澀。

他輕輕咂舌又倒上一杯，“你都答應别人了，想反悔？”

“閉嘴。”洛軒宸拿過酒壺同樣給自己斟滿仰頭喝盡，手握酒杯砸在桌面上，站起身，“倒不是不可，正巧也想看看這青音樓，我再同柳七娘談可否通融。”

洛玄一拉住對方袖子，趁蘇嗣貞并沒有注意兩人動作微微挑眉示意。“急什麼。這話說了柳七娘也不好辦，既非官府之人又有什麼能力查案？别給自己搭進去，還不如先好好休息從長計議。”

他腳步頓了頓，旋即轉過身子，飛快瞥了一眼蘇嗣貞，“你說的不無道理，此事應從長計議。”

***

一個時辰前：

“你懷疑那蘇嗣貞有問題？”洛玄一略微驚異，才見到沒多久的人，如何發現問題。

“毫無根據的推測罷了，”洛軒宸将目光投向人群，方才後院景色也有人看見，卻沒一個人有所反應，确有些奇怪，“你說一個正常人會對着廢棄舊樓流淚傷感麼？”

“我倒覺得這個蘇嗣貞對青音樓有什麼淵源。還有柳七娘，如何看都不像正經生意人。”他斂了目光回到桌前。

洛玄一緩聲道：“洛軒宸，你猜她會求你什麼事？”

“無非尋人。”他未經過思索便脫口而出。“當然，你這藥粉可不夠，時機成熟我會去找柳七娘，那時你隻要攔着我就可以，就是讓她不确定我會不會去查，我會順着你的話來。至于怎麼說……反正都互相不順眼的，唱個對台戲總會吧？”

“沒問題。”洛玄一挑起白玉杯在指尖轉動，“隻要你能接受就行。”

洛軒宸不置可否望向樓道頂上，“有點熱。”

***

兩人刻意沉默片刻等待回答，而蘇嗣貞隻是低着頭沒有說話。她覺得頭腦昏沉，似乎下一刻便會睡過去，隻記得方才洛玄一遞過來的那一杯茶。

她已經無法集中注意力，身體搖晃一陣用手托腦袋勉強維持尚且還清晰的思緒，想到莫不是那茶水裡面……動了手？

“我……好困，回房了……”蘇嗣貞再也撐不住一下摔倒在地，摸索着扶上牆面艱難地向外邊樓梯走去。

洛玄一看她慢慢摸上了樓梯攀爬着自己拖回房間關上門，随後轉過頭露出一個得逞般的笑意。

方才外邊的亂子洛軒宸拉蘇嗣貞一同去，正巧給了他足夠的時間。

“還不錯。”洛軒宸無聲地拍手，鮮少自心底贊同一個人。

那頭蘇嗣貞剛進門躺在床上便陷入了沉眠，這藥效來得快，來得猛烈，幾乎沒有抵抗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