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料的切面處,大片翠綠搶奪着衆人目光。裡邊雖然摻雜着不少绺,可水頭不差,價值絕對超過三萬!
金盛心裡又驚又喜,看來這個甯海确實有些本事。隻要能和他攀上關系,想必以後自己的賭途會更加順風順水。
打手倒是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快速離開又快速回來。回來時,身邊多了個戴着金邊眼鏡的男人。
眼鏡男仔細看了眼那切面的品相,又掃了一圈他們這幾人,開口問道:“我們想收下這塊料子,請問買家是哪位?”
謝家淇想也不想,直接伸手一指,“他。”
指尖方向,正是全程看戲心情的謝家豪。
“……”謝家豪無語。他剛才說要賭是為了附和金盛,謝家淇那句賺了算他的也全當是耳旁風。畢竟他們兩兄弟現在這關系,也确實沒好到那個程度。
沒想到,謝家淇是認真的。
眼鏡男走了過來,“這位先生,開個價吧。”
謝家豪緩緩看向他,“随便,你開。”
“你怎麼……”金盛一驚,連忙拍他的手臂。
這地方說到底都是生意,收料的人能開低價絕不開高,就算謝家豪腦子再怎麼不清醒,也沒有就這樣把主動權拱手讓人的道理!
聯想他今天的态度,恐怕這關鍵,又在方一策身上。
金盛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臉上毫無表情的方一策,心裡升起來一個念頭。
或許,他從開頭就想錯了方向。他們真正該拉攏的人不是謝家淇,而是方一策。
他這邊心裡盤旋着一堆念頭,眼鏡男倒是不在乎。一聽謝家豪這話,他眼裡就已經閃過精光,“真的?”
謝家豪無可無不可地點頭,“你出價。”
“我們也不故意壓價。”眼鏡男笑容真摯不少,伸出三支手指,“這個數,怎麼樣?”
謝家豪想也不想,“可以。”
金盛頓時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甯海顯然知道這價格一般,卻也沒提醒。他把牌子遞給眼鏡男,面無表情道:“記。”
眼鏡男在牌子後寫了幾個數字,就算記下一筆。
再從切割場出來時,金盛已經不再走在謝家豪旁邊,而是換到了甯海身邊。
這下,幾人的位置就體現各自立場。
謝家豪在謝家淇旁邊,卻被迫當了個從人裡面的人,不由得輕咳一聲,“我先回車上了。”
金盛看向他,“不再逛逛?”
“沒興趣,走了。”謝家豪扭頭離開。
金盛皺眉。
如果再繼續放任謝家豪這種孩子脾氣,甚至可能會影響他們後邊的大事。之後得抽空好好和馬振聊一下,謝家豪這條線究竟還該不該留。
他關顧着看謝家豪遠去的背影,卻沒發現方一策在他視線盲區裡,給謝家淇遞了一個狡黠的眼神。
甯海看了眼時間,突然加快腳步,“抓緊,馬上要開始了。”
“确實。”金盛臉色一變,立馬笑着附和。
開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上來,自然不可能是為了外邊這種小打小鬧,而是為了遠處那間土坯房裡的真東西。
剛才進門前他就聽甯海介紹過,今天有幾塊上好的石料,一旦得手,身價數倍!
幾人再無話,來到土坯房門前。
甯海将牌子給看門人查過,看門人就将他們都放進了屋裡。
屋内人聲鼎沸。
房間内飾也和外邊的樸素風格天差地别。正中央擺着一張小桌,顯然是拍賣台。而周圍房梁精雕細琢,靠牆的櫃子上擺滿各種古董花瓶,随便一塊屏風上的山水也是美輪美奂。
這地方的構建設計巧妙,方一策一看就要職業病犯,悄然挪開幾步就要往那邊飄。
謝家淇時時刻刻盯着他,下一秒就将他抓了回來,“幹什麼去?”
“看看那個隔斷。”方一策一臉無辜。
謝家淇磨牙,“不許去。”
方一策皺眉,“就看看。”
謝家淇緩緩摟上他的腰,雙眼放電,“隔斷好看還是我好看。”
“……”方一策斜眼看他,“怎麼這也要比?”
謝家淇耍賴,“就比,你快說。”
方一策看了他兩秒,又遠遠看了那隔斷三秒,語氣裡隐隐多了幾分不情願,“你。”
“……”赢了,但是又感覺沒有赢。
謝家淇又磨幾下牙,忽然欺身吻了上去。
金盛的腳步停在周圍人吸涼氣的下一刻。
搞什麼啊,他們今天是來賭的,不是來圍觀戀愛綜藝。這兩個人發神經的時候能不能尊重一下時間地點人物事情?!
謝家淇和方一策邊親邊後退。最後方一策靠到了柱子上,謝家淇還雙手分别支在他身側,逮着他啄個不停。
金盛強裝鎮定地移開視線,看向甯海,“甯老師,今天有幾塊石頭?”
“不知道。”甯海脫口而出,再随意一瞥,“就坐這吧。”
他視線方向,是一張四四方方的小桌,周圍擺着四把太師椅。桌上放着茶水和瓜果花生,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看戲的貴賓席。
甯海敷衍的态度中帶着明顯的拒絕,金盛頓時臉色冷了一半。
可還是得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