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母走了啊,要堅強,我的父母也走了。”一名成年人對還在上小學的孩子說到。
孩子隻沉溺在悲傷的情緒中。
“你看,我都走出來了。”
不痛不癢,好似多麼感同身受,但其實根本不了解對方的處境。
那些大衆向來喜歡用自己身為成年人的視角去評判,覺得孩子受到批判,遇到傷害,遭遇霸淩,都是小事。
這些事或許對它們而言,不管是事件本身還是情緒上的困擾,它們的閱曆和能力完全可以自我處理。
全然不能理解為何孩子為何會如此,于是,上帝言論出現了。
“心理脆弱。”
“跟個廢物一樣,這種事都處理不了。”
“一點都不堅強。”
“我要是你,我就...”
...
不被理解甚至火上澆油。
終究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别人怎麼做,她管不了,也沒法去改變,但至少白序她自身不會去這麼做。
夏星沂她隻是個孩子,能夠忍着情緒,不讓周圍人擔心,已經夠懂事了。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她能夠在自己面前痛哭一場,她完全不需要那麼懂事。
她可以無理取鬧,可以蠻不講理,白序隻希望在她面前,夏星沂可以做真實的自己,隻要快樂就好。
當然,就算她護犢子,也有嘴巴欠的。
“你看她,父母走了,還每天沒心沒肺的。”
“一看就不孝順。”
白序内心翻白眼,如果她天天以淚洗面,這些人難免也有話說。
“天天哭喪個臉,也不知道給誰看。”
“晦氣。”
雖然她後來給這些人,家門口潑點做失敗的惡臭藥劑,啊,她的水平,當然是故意做失敗的。
那些人路過的時候,特意練功,法術出了點問題,施法的時候打到了那些人。
她一臉人畜無害,道歉不僅快還誠懇。
就算那些人想不放過她,周圍也會有人幫她說話圓場。
但心裡都不傻,那些被她迫害的都是背後說過夏星沂壞話的人。
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話,它們肯定無所謂,反正受傷的又不是自己,就算被人指責這樣是不道德的,大不了也就是個違心的道歉話,誰又在乎。
但誰都不想惹事,說她句壞話就被她師父各種騷擾或是小報複,久而久之大家也閉了嘴。
要知道她白序在成為現屆孟婆前,可不是個好惹的茬,更别說對于這種事情會得過且過了,她絕不會姑息這種事情在自己身邊發生,更何況還是她疼愛的徒弟。
...
自己能夠現在這樣,有一大半功勞是因為她有個護犢子的好師父,以及自己逼着自己向前走,不要回顧過往。
但她深知這對當事者而言有多痛有多難,外人一句輕飄飄的“堅強”,背後隐藏的可能是無數個日夜的哭泣,多少次憋在心中隻能自己消化的情緒。
她不想甯之這樣。
她淋過雨,所以想給他撐起把傘,讓他避開本不該遭受的苦痛。
“等他今天回來我就去問。”他還是不甘心,為什麼夏星沂不看看他精心挑選的點心,在說話間不經意把盒子往她面前推近了些。
“謝謝。”她露出了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但内心還是覺得有些愧對陸柏,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自己好像從認識他以來,總是仗着年紀小而在單方面索取一些什麼,小到這吃食,而自己好像從來都沒回報過什麼對等的東西。
一是陸柏從來沒提過回報,二是夏星沂其實也不知道他需要回報些什麼。
他看起來什麼都不缺,較好的身世,當冥王的父親,作為管理上層的母親,不缺金不缺銀。
她好像真送些什麼也隻是自不量力。
要說她沒有自卑感,那也是假的,或許她可以做到在其他人面前自信自強,但唯獨在陸柏面前,她深知自己和這位天之驕子的地位差距,父母健在時或許還好,作為他父親的得力手下,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但父母走後,她什麼都不是,所以她自信隻是一面薄玻璃,稍加用力就變得稀碎。
好在陸柏不是個個性張揚的主,做事為人都很低調,甚至他父親的大部分手下都不認識這位小冥王。
正是如此,平日相處中夏星沂也不大感覺的到兩人的差異,陸柏反而就像個鄰家哥哥,還是很聽她話的那種。
“你放心,一旦有結果,我就第一時間去告訴你。”
他總是讓人感到很可靠。
但也因此,周圍人有時會忽略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