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河底果然有了異動。
想想不再猶豫,站起身,拿起匕首,又卸下光棍的另外一隻胳膊,拎在手中。血流的越來越多,忽然水面猛烈震蕩,一隻怪魚,猛地沖出水面!
她側身避開,一躍而起,跳到烏篷船頂,丢出光棍的斷臂。怪魚轉身,掀起一人高的河水,灑滿整個烏篷船。
這個魚怪的心智不高,趁着它沖向斷臂的時候,想想祭出翻海绫,紫色的長绫朝上一卷,就将魚怪捆的不能動彈了。
‘砰!’
魚怪落水,想想使勁拽着,順便收起船夫身上的捆妖繩,厲聲道:“劃船!”
原本嬌俏可人的鄰家少女忽然變了一副面孔,老頭子吓得不輕,也來不及去管兒子,刷刷劃起了船。不多時到了岸邊,想想取出魚怪的妖丹,竟然比那隻野雞的還小。
難怪這個任務隻值三個靈石。
想想有些嫌棄,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将妖丹收到儲物袋裡。她去河邊洗淨了手,看了看衣裳,隻有裙擺上有一點血污。
烏篷船停在岸邊,她已經收回了兩條捆妖繩,船夫的兒子沒了雙臂,在地上滾來滾去,哀嚎聲不絕于耳。
人長得不錯,沒想到是個下蒙汗藥,試圖拐騙少女的惡賊。
想想走了過去。
船夫老頭吓得跪地,不斷地磕頭。
“我說啦,捉妖很簡單的。”想想語調輕快:“給你們看看我昨日捉的鬼吧!”
“仙子,我們、我們真的錯了!”
想想不理睬他們,自顧從袖中取出一面小黑幡,裡面飄出了一個灰影。船夫登時被吓暈了過去,隻留着他兒子有氣無力地躺着。
灰影看到想想,縮成一個灰團子:“救、救命!小仙子放過我吧!”
昨日想想捉到這個厲鬼後,對它一頓拳打腳踢,宋員外家内外,聽了它一夜的哀嚎聲。
“不要,你值三個靈石呢。”
想想收起小黑幡,漠然看了一眼船夫父子。她取了兩根普通的繩子,将他們綁好後,找到附近村子的裡正,将這對惡賊交給了他。
裡正說,縣裡想要緝拿這對惡賊父子已經很久了,隻是他們水性極好,又狡詐,很少上岸,一直都沒有抓捕到。
他立刻帶着兩個人押送惡賊父子去縣裡,請想想一起去。
想想謝絕了,此時已經快到晌午了,她辭别裡正後,腳上綁了法器,走路生風,不多時就到了下一個任務所在地李家莊。李家莊的地主家井裡傳來不明惡臭,疑似有妖魔作祟。
她問了路,直接就去地主家敲門。
誰料,由于滄海派封山一段時日,這個任務已經被别的門派的弟子做了,消息沒有及時傳到滄海派。
據說,造成地主家井裡惡臭的原因,真的是因為地主家的傻兒子往裡面扔大桶大桶的臭豆腐。
想想隻好回到大街上,給藏在石洞裡的野男人買了一身新衣裳,給自己也買了套新衣裙。随後,她找了個面攤坐下,要了一碗陽春面。
她将衣裳塞回儲物袋裡,又摸出那本《藥草圖鑒》,趁着面沒端上來,看了一會兒。
野男人要的藥草,名字都很獨特,想想捧着書,一頁頁翻找:“銀荌草,蜉蝣紫花……”
陽春面都吃完了,她還是沒有找到。
這本書來自想想的師父飛虛。飛虛年少時曾經走遍天下,根據自身見聞,編纂了這本書。難道以師父的博學,也沒見過這些藥草嗎?
她茫然地阖上最後一頁。
儲物袋的抽繩沒有紮緊,一個聲音從裡面飄了出來:“小仙子,你放了我,我帶你去找藥草。”
在宋員外家作亂的厲鬼其實算是個鬼修,死掉已經一百年了,被抓的罪名是假裝祖宗顯靈,騙取香火。想想當然不信一個騙鬼的話,伸手錘了一下儲物袋。
騙鬼哀嚎了一聲,引來周圍人紛紛側目。
想想放下銅闆,正準備離開,騙鬼細若遊絲地聲音傳來:“我真的沒騙你……你要找的藥草,都生長在極其陰寒之地,你們修行人是找不到的……”
“留着騙鬼去吧!”她紮緊了儲物袋,放回袖中。
……
一晃又過了四五日。
想想還去了一趟某個門派山下的修士集市,問遍那裡的人,可他們也沒有聽說過這兩種藥草。
早知道,她還在宗門的時候,就再次偷偷溜進藏經閣,或者是找他問清楚了。
懊悔無用,想想決定将騙鬼放出來。
在一個午夜,月亮被慘淡淡的陰雲籠罩住,想想坐在客棧的屋瓦上,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黑幡。
“出來吧。”
一縷灰色的霧氣飄了出來,在黑暗裡,凝聚成一個少年的虛影。他看起來也就十四五歲,長得龇牙咧嘴,很是醜陋。
想想皺眉,命令騙鬼:“你轉過身去。”
“為什麼?”他嘟囔。
騙鬼雖然這麼問,但是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是乖乖轉過身。
“說吧,銀荌草,蜉蝣紫花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