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非雪冷眼旁觀,五味雜陳。
他又“心髒”了,犯惡心。
忍不住去看光風霁月的蘭公子是何表情?
明晦蘭喟然歎息,盤膝而坐,閉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詞。
衣非雪留神聽。
竟然是往生咒?
被鎮魂幡煉化的魂魄隻有灰飛煙滅一個下場,不入輪回,何來往生?
但悲天憫人的芝蘭君子還是要做無用之功。
衣非雪一時不知該如何評判。
難道是自己錯了?誤以為明晦蘭白裡藏黑,其實人家蘭公子厚德流光,玉潔松貞,是個如假包換的好人?
衣非雪飛身過去,先收走結界,放蘭公子出來透透氣,然後說:“别白費力氣了。”
明晦蘭睜開銀灰色的眸子,那裡倒映着月光,更皎潔,更清澈:“我知道。”
“嗯。”衣非雪唇角勾起惡劣的弧度,“做給大家看嘛!”
蘭公子變成廢人也不忘裝模作樣。
明晦蘭聞言一笑:“衣掌門總是以惡度人,生活的該有多辛苦?”
衣非雪語氣冰涼:“你相信人性本善,掩耳盜鈴,活的多虛僞?”
明晦蘭斂目微笑:“人無完人,寬容一點,你好我也好。衣掌門看似灑脫随性,實際卻是嫉惡如仇,眼不著砂的英雄。”
“英雄個屁。”衣非雪白他一眼,“要當就當土匪。”
明晦蘭愣了愣,視線落到衣非雪的胸口,也笑了。
“衣掌門不去争一争鎮魂幡?”
明晦蘭語氣調侃,帶着一絲玩味。
衣非雪反将他一軍:“蘭公子這是在教唆我搶季家的法寶?”
“怎會是搶?”明晦蘭無辜的眨眨眼,“法器皆有器靈,器靈弑主,季無涯已死,死前又沒個傳承。”
明晦蘭清清白白的道:“所以鎮魂幡是無主之物啊。”
衣非雪:“……?”
好家夥!
高,段位真高!
還得是你蘭公子,颠倒黑白還說的堂堂正正。
*
最終,鎮魂幡落到木劍陳的手中,這種結局似乎沒有懸念。
衆人如同鬥雞,窮追猛打。
更揣着明白裝糊塗,明知故問道:“站住,木劍陳,你要把鎮魂幡帶到哪兒去?”
木劍陳早就打好草稿,對答如流:“這種級别的兇器銷毀之時,波及範圍甚廣,所以本宗主要去到荒無人煙的地方處置。諸位且放心,本宗名譽擔保,絕對處置妥當。”
漂亮話說的惹人暴躁:“你的名譽值幾個錢?”
“少放屁了,你分明就是要把鎮魂幡占為己有!”
木劍陳大笑起來,直接将鎮魂幡收入乾坤袋:“這位仁兄如此說,我要是不這麼做,豈非辜負仁兄的金口玉言了。”
“你!”
“木劍陳,休要走!”
“北域外族,沒安好心。”
木劍陳心情大好的揚長而去:“不陪你們玩了,再會!”
與此同時,衣非雪腦海中湧入心神傳音。
木劍陳說:“明日戌時寒亭縣的君來茶館,咱們做個交易吧!關于明晦蘭的。”
衣非雪眸光微微一凝,沒搭理木劍陳,餘光瞧向明晦蘭。
卻見明晦蘭長眉微鎖,似是也在……聽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