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冷場了。
木劍陳尴尬的放下茶杯,正要暖場,衣非雪又突然搶白道:“莫非你想把鎮魂幡賣給我?”
木劍陳:“我……”
衣非雪:“也對,放眼整個靈墟大陸,能頂得住你木宗主獅子大開口的,唯有我衣家。”
木劍陳:“當然……”
衣非雪:“但我不想買。”
木劍陳:“……”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節奏全被打亂,木劍陳都懵了。
“區區鎮魂幡,哪敢勞駕衣掌門特意跑一趟。”木劍陳又慢條斯理的喝口茶,重新把架子擺好了,才說:“衣掌門見聞廣博,想必知道大名鼎鼎的‘女娲淚’吧?”
漫不經心的衣非雪頓時一怔。
這世間奇珍異寶無數,真正能入得了衣公子眼的寥寥無幾。
女娲淚,即便僅存在于書中記載,并未有人眼見為實,可其具備的神力還是叫古往今來的修士如癡如狂,但凡聽到些風吹草動,趨之若鹜,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衣非雪當然也想要。
木劍陳精準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華彩,心下輕笑,道:“傳說女娲淚可複活萬物,治愈萬物,更能一躍大圓滿,羽化成仙。若得到此物,衣掌門的區區魂魄不全之症,輕而易舉便可藥到病除。”
衣非雪皺眉,看向他。
“本宗主剛好有一則關于女娲淚的線索。”木劍陳頓了頓,笑着說,“來做一場交易吧。”
衣非雪被木劍陳吊起了胃口,隻聽他說:“用女娲淚的線索,換明晦蘭這個人。”
衣非雪猝不及防。
木劍陳勾唇微笑:“如何?這筆買賣太劃算了,你穩賺不虧的。”
衣非雪望着每一絲毛孔都散發着“不懷好意”的木劍陳,半笑不笑道:“明晦蘭的價值,堪比女娲淚的消息?”
木劍陳:“明晦蘭是北域人,家道中落淪為你衣非雪的奴隸,我北域臉上也無光。”
“更何況他還是故友的兒子。你别不信,本宗主和明如松相交莫逆,關系不錯的。”
是,明宗還在的時候,木劍陳隔三差五就去做客。
不過他也三天兩頭去郎宗溜達啊,明如松也去呢!
三家人互相串門子,好的跟三胞胎似的。
就和中土四世家逢年過節送禮,“同氣連枝”一個路數。
衣非雪也不較真,托着下巴道:“原來明晦蘭這麼值錢啊?”
木劍陳并不回答這個問題,他自诩老狐狸,而衣非雪是小狐狸,小狐狸精着呢!
可就算知道“明晦蘭身上肯定有搞頭不然你木劍陳不會做虧本買賣”又如何,能禁得住女娲淚的誘惑嗎?
木劍陳趁熱打鐵道:“說到底,你把明晦蘭當奴隸,不過是為自己出口氣罷了。”
“他現在窮困潦倒,你讓他自生自滅就已經是報仇了。”
木劍陳款款而談:“對于咱們修士而言,□□的創傷那都不叫事兒,真正受折磨的是魂魄。”
“有些法器歹毒得很,不傷□□,專打神魂。我曾見過一個被傷到魂魄的修士,隻挨了那麼一下,疼的滿地打滾屁滾尿流體面全無。”
“很難想象你魂魄不全是個怎樣的感受。”
衣非雪鳳眸淩厲,眸光深深。
木劍陳把扔掉的茶潑出去,親自給衣非雪續上新茶,道:“衣掌門從小到大必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外人難以想象的折磨。”
木劍陳半是勸說半是威脅的道:“魂體為先天所定,後天難以彌補,除了女娲淚,你别無他法。”
衣非雪定定看着他,漆黑的瞳眸深不可測:“還有鎮魂幡吧。”
木劍陳愣了愣。
果然衣非雪來寒亭“祝壽”,也是為了鎮魂幡。
“利用鎮魂幡搜索你丢掉的一魂?或是利用鎮魂幡來補魂?”木劍陳捏着下巴笑,“沒錯,這确實是個辦法。”
木劍陳笑道:“可惜我不賣。”
這話說完,他報了剛才的一箭之仇,實在痛快!
衣非雪輕輕一笑,端起茶杯将水全部潑出去:“我也不換。”
起身就走。
木劍陳措手不及:“……衣非雪?!”
真的走了?
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竟為了明晦蘭,連女娲淚都不要???
木劍陳恨恨道:“什麼聰敏狡黠,根本是個蠢貨!”
門外有明宗弟子說:“宗主,子時快到了。”
他還約了明晦蘭。
木劍陳收拾好情緒,命人将茶倒掉,換新的。
時間還早,先把戰利品拿出來欣賞欣賞。
木劍陳細細摩挲着鎮魂幡,怎麼摸怎麼愛,笑得合不攏嘴。
摸着摸着,木劍陳臉色一僵。
猛地揮手将障眼法打個粉碎!
鎮魂幡變成了裹腳布。
又臭又長,不知道從哪個老頭子腳上扯下來的,略施障眼術,就塞給了木劍陳。
而木劍陳完全沉溺在得到鎮魂幡的喜悅中,竟沒察覺到,抱着裹腳布又摟又親了一天一夜……
是誰敢戲弄本宗主!
真正的鎮魂幡又在哪裡?
木劍陳目眦盡裂。
衣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