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
“哈哈哈,”嚣張的聲音徘徊在上空,她不看也知道是哪個混賬。
她喚來一旁的仆人,取來紙筆。
仆人有些為難,看了林知彰一眼,走到他身前,附耳低語。
林知彰聽完微微一愣,看向雲姝,點頭答應了。
作詩她不會,想來想去,唯一算是拿得出手的也隻有畫了。
在郊外,她沒有筆墨畫料。幸好林大公子有郊野作畫題詩的習慣,随身準備着。
聽到仆人她要借筆墨作畫,欣然答應。
紙筆取來後,雲姝接過,沾了顔料後,極快在紙上作畫。
隻見她右手提筆懸于紙上,時而大開大合,時而手腕輕移,很快便畫好了。
仆人将畫立起,展示在衆人面前。
畫上是一副春日宴郊遊圖。
綠色為底,綠柳,嫩芽,溪水,浮光……躍然紙上。
雖因時間有限,線條簡潔,但色彩濃郁,奪人眼目,可見作畫之人功底不淺。
衆人傳閱一番,連連稱贊。
林知彰眼睛發亮,有些意外看向雲姝。
這畫雖簡潔,但配色奪目,尤其有些細節處理都極好,與一般的畫作截然不同。
“雲姑娘此畫色彩别出心裁,極富神韻。”畫上的線條寥寥幾筆,深入淺出将人物場景印在畫上,讓人眼前一亮。
“大哥,你還不知道雲姝擅畫?要我說,可是不輸你。”
林知彰訝然看向自家二弟,能讓自家這個眼高于頂的弟弟如此誇人,還是出人意料。于是他看向雲姝,淺笑道,“雲姑娘造詣極深,彰不及也。”
雲姝知他不過自謙,臉色一紅,忙與他回話。
亭中的人聽到動靜,看了過來,遣人将畫送去欣賞。
霍桓見林知珩還要說話,出聲打斷,又繼續新一輪的流觞。
到最後,酒觞不知為何總會停在林知珩面前。
他一杯杯灌下去,眼前天旋地轉,臉上喝得通紅,站得也搖搖晃晃。
雲姝瞄了眼對側的人,他的酒觞大多停在林知珩面前,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然而他臉上若無其事,雲姝也看不出什麼。
恰好那人察覺看來,直直撞進她眼裡,雲姝一愣,忙移開視線。
就在這時,遠處聲音漸大。
轉眼看去,一群人騎着馬朝這裡而來。為首的赫然是皇帝,他身着常服,身下是一匹棗紅色大馬。身後跟着常平伯他們。
皇帝今日顯然興緻極好,見了他們,免禮之後讓他們不必拘束,随意便好。
皇帝一行人走後,端甯公主也來了。
她坐在轎辇上,一身華服。青絲高挽,金钗點綴其上,貴不可言。
“霍大哥,”端甯一隻手搭在丫鬟手上,款款走來。
衆人忙向公主行禮,見她有意與霍桓說話,皆識相地告退。
雲姝跟在璨姐兒身旁,與其他人一同轉身朝宴席走去。
霍桓看到那道窈窕纖細的身影轉身離去,眉頭微不可見皺了下。
“霍大哥,我有話與你說。”
看到霍桓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霍大哥,我會向父皇請命,讓他給你我賜婚。”她說完,臉上閃過羞澀。
男人面無波動,唯有眼中有一絲凝重,“公主,桓并無此想法。”
“為什麼?霍大哥,我從小便立誓要嫁你為妻!”公主臉上血色褪去,變得蒼白。
她質問着,情緒激動,聲音變得尖利。
霍桓看着她悲傷的面容,原本驕傲的眸子溢出水光,似乎有絲絲懇求,“公主殿下,桓一直敬重您,并無男女之情。”
“那你為什麼救我?!為什麼當時不讓我自生自滅?”淚水從眼眶裡滑下,她死死盯着這個俊逸的男子,不想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
為什麼?這個人如此可惡!在占據她的心之後,卻要與自己撇開幹系。
霍桓面不改色,冷靜道,“公主落難,桓身為臣子,自當要救。況且,公主與璨姐兒同歲,桓一直把公主當妹妹。”
“我不要當妹妹!”她揮袖大喊道,眸子裡溢出滿滿不甘。
她忽然走進一步,抓住霍桓的袖子,神色哀戚,“霍大哥,你說得不是真的對不對?”
男人将袖子從她手中抽出,“桓絕無虛言,還請公主另覓郎君。”
端甯眼中一片朦胧,看着那片白色從她眼前離開。
下人擔憂看着公主,隻得陪她站着,待眼淚風幹,一行人才離去。
常平伯夫人正在安排宴席,見公主來去匆匆。離開時臉上似乎帶有淚意,不由疑惑看了霍桓一眼,卻見他坐在亭中,神色淡然,眼睛看向不遠處。
她循着望去,那方璨姐兒和雲姝幾人說着話;林知珩和幾個少年在一側拉弓試射,時不時偏頭扯着嗓子,與雲姝她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