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關于夜神月不存在的if線,即沒有卡密的話,有樹可能走向的一種結局。大概會有個五六章,一點一點寫。時間線和正文有差别,但都是從高中時期開始。主視角在新角色身上。
「見えるか」
有人在黑暗裡這樣問他,細聲細氣。
十三歲的早河有樹從不安穩的睡夢裡睜開眼,他已忘記夢裡氣若遊絲的問題。
他小心翼翼地從小床上坐起來,優夏睡在他懷裡,臉頰熱得紅撲撲的,碎發被汗水打濕,黏在額前。
早河有樹把唯一的窗戶打開,東京的夜風吹進室内。
他望向天空。
時間已過了零點,今天是星期日。
天上沒有星星。
他的心底空落落的,像被挖空了的蓮藕。
「見えない」
他莫名悲傷起來。他想,大概是東京看不見星星的事實牽動了他傷春悲秋的神經。
加藤原之助坐在警車裡,隔着搖下的車窗看着來來往往的同事。他們在那棟公寓樓附近拉起警戒線,揮散幾個蒼蠅般等在附近躍躍欲試的電台的記者和他們的攝影師。加藤原之助不知道他們是這麼做到的,這些人幾乎在警察趕到後的二十分鐘内,就匆匆來到了現場。
今天可是聖誕節啊,他們也加班嗎?
那家便利店的玻璃門上還貼着雪花裝飾,門前擺着一盆塑料聖誕樹。店老闆想趕緊關門以免惹上麻煩,但警員把他攔下了,現在正拿着記錄本問他話。
救護車停在狹窄的巷道裡,幾乎把路堵死。然而沒有擡着擔架走出來的醫護人員,因為受害者被判定為當場死亡。
駕駛位上的原田繪馬把車臨時停在救護車的後面,回頭告訴他說,這起案子性質很惡劣,兩人喪命,并疑似與極道勢力有所牽扯,所以局長才匆匆忙忙把他從另一起案子上調到這邊。
“你混得很好嘛,新井局長這麼信任你。”她打趣道,可面上、語氣裡,帶了些強顔歡笑的意味,那不是因為“嫉妒加藤的受用”,而是因為别的什麼。
他們兩個是警校裡同班級的畢業生,在校時期沒怎麼說得上話,作為同級生裡唯二進了警察廳刑事局的人,反而熟悉起來。
加藤原之助問:“怎麼,案子的情況不太好?”
原田搖搖頭,向窗外努努嘴:“案子具體情況我沒那麼清楚,具體你去問現場的同事。但……”
“唉,”她歎了口氣,“……死者那兩個孩子,有點讓人心疼。”
加藤原之助順着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
在門口的記者被趕走後,警員護着兩個孩子從公寓樓裡出來了。加藤的角度剛好能看見兩個孩子全身。
年紀大的男孩穿着很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加藤原之助覺得他在這個季節裡穿得有些太單薄了。年紀小的女孩緊緊貼在男孩身邊,穿的是稍微保暖些的鵝黃色毛衣。兩個孩子都渾身是血,因恐懼或寒冷而瑟瑟發抖。
警員取來保暖毯把他們裹起來,然後領着他們上了另一輛警車。
“兄妹兩個,”原田說,“哥哥叫早河有樹,妹妹叫早河優夏。他們目睹了全程——我是說,兩個死者的死亡過程。”
加藤原之助和早河家孩子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那輛警車裡。當然,他肯定沒擠上車後座,和孩子搶地方。
他和原田告别,離開原田的車,來到孩子們坐着的那輛附近。打招呼前他甚至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确認身上的煙味沒到讓人受不了的地步。随即,加藤原之助敲了敲車窗。
車窗被慢慢搖下來,加藤原之助看見一張蒼白而憔悴的臉,眼角有着明顯的淤青。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哥哥早河有樹,很瘦,渾身上下大概就臉頰上的肉多了點。他妹妹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沒有看加藤。
“喲,”加藤原之助把手擡到臉側揮了揮,然後指着自己說,“你好,加藤原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