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岑風抄着兜,聞言淡淡“嗯”了聲。他穿着短袖,兩條寬大的袖子之下,是力量感恰好處的肌肉和骨骼。
果然,少年人站那兒什麼都不做,都是飛揚的。
說起來,那次和淩一澤打架,之所以隻有他背了處分,就是因為對方被他完虐。
雖然……是對方主動找的茬兒,但人菜,就顯得很諷刺。
“如果有人掐住你的脖子,那就……”
徐天宇動手攥上陸岑風的下巴,然而隻相碰了一秒,陸岑風雙手擊打他肘部,他重心一晃,陸岑風提膝撞過去,把他人都快掀翻。
“就像這樣。”徐天宇捂住胳膊,眼神裡有點幽怨,“不過這些可能還要多找找技巧,畢竟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很有可能變成紙上談兵。”
……
零班五個人在綠蔭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動作,把下面一群累死累活跑操的學生看傻了。
等到廣播音樂結束,那幾個奇葩也不等集合,心安理得收拾收拾跑路了。
他們人又傻了。
還能這樣??
-
零班教室裡,空調呼呼吹着冷氣。
幾個人沒跑步,倒也沒覺得有那麼熱,彼時正灌着水聽周池月主持大局。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就成了這個班的中心人物,指哪兒他們打哪兒的那種。
周池月說:“既然我們是一個不那麼普通的班,那我們就做點不循規蹈矩的事。在學校的現行制度之下,我們在合理的範圍内,制定零班的班規。”
“首先,關于進校時間。這個沒法兒改,所以還是老樣子。但是呢,早讀時間可以變,就像今早這樣……我們入校即睡,十五分鐘時間,然後高效讀背加上做早練卷子。”
“大課間,還在今天那塊地兒,夏天不跑操,冬天另說。這塊兒呢,聽徐天宇的安排。如果想跑步,就商量看看傍晚日落時刻可不可以。”
“午間,目前我們是看央視新聞,因為學政治嘛,高考也會考時政,會有點幫助。後面,如果大家都同意,我們也可以看看詩詞大會、主持大賽這些。”
她又繼續講:“晚自習有三節。一二節做作業。當然作業大概是做不完的,但是哪裡薄弱,自己心裡都有數,就挑弱點攻克。第三節我們把桌子拼一塊湊成答疑小組,大家都有各自擅長的學科,我們互相幫助。”
她一口氣說到現在,所有的條款都是學校沒有明令禁止,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不被允許的。鑽規則的空子堪稱一絕。
但是他們好像都沒意見。
“你們,有什麼想法嗎?”周池月語氣真誠地問,她是真的怕自己遺漏掉什麼。
李韫儀搖頭小聲道:“很完美了。”
徐天宇一骨碌爬起來說:“完全支持!”
“就按這個試行吧。”陸岑風說。
林嘉在提問:“所以你早讀提到的課程方案是?”
“重點來了。”周池月心裡有點發虛,“下節是政治課,我邀請了一位看好的老師過來。而下下節是數學,我的想法是,我們走班。”
他并不太意外,因為他有這麼想過:“去一班嗎?我們五個去,教室倒是夠用,隻怕他們不情願。”
“是也不是。”
周池月解釋道:“這個方法在年級挺常見的,隻不過一般來說都是生物地理走班,走數學的,沒見過。”
“是這樣的。”李韫儀點頭确認,“我原來在的二十班就實行地理走班。”
“但我們不要一股腦地走班,要有策略。”言歸正傳,周池月把她的結論總結了出來,“我們五個分成幾組,去幾個不同的班聽課。”
“啊?”
“這麼複雜嗎?”
周池月有點說累了,她撈起桌上的水杯,打開杯蓋,吸了幾口。
順勢,她敲了敲隔壁陸岑風的桌子。他擡眸瞧了她一眼,轉着筆接過她的話:“因為我們的進度、水平不一樣。”
“數學很吃教學方法,尤其要換到大班去上,老師不可能像我們這個小班一樣,照顧到每一個人。”
他順嘴接完話,發現其他那倆男的見鬼一般看着他,李韫儀不看他,但猛地去看周池月。
周池月……周池月比他們還茫然。
她其實,隻是手癢而已。
周池月覺得有點好笑。
“就是他說的這樣。昨天數學午練,我大概知道大家都是什麼水平了。”她摁了下筆,在紙上寫下名字,“李韫儀和徐天宇,進度比我們三個落後一點。做題遇中難檔會受阻,所以你們倆去九班,郝老師最擅長解構這些題,教得細而慢,他的理念是拿到保底分,不好高骛遠。暫時比較适合你們倆。”
“嘉在哥——”
“我看我需要去高三跟着他們一輪複習。”他主動接過話頭。畢竟他情況特殊,是脫離普通高中太久的熟悉度不夠,題量不夠,“老師的話,對我來說無所謂。”
“英雄所見略同。”周池月肯定完他,又想起來什麼補充道,“這方法,其實也算是宋之迎想出來的。她讓我千萬要記得誇你一頓。”
林嘉在一愣,随後回憶起來一些畫面,挑了挑眉,悶悶地笑了。
陸岑風手上的筆轉飛出去,正要去撿,就聽得周池月誇着人呢,他不自覺“嘁”了一聲,手停在半空中,忘了動。
“至于陸岑風,嗯——”
他靠在椅背上,松松散散的,筆也不撿了,這架勢就是在直白地講:我倒要看看你要把我弄哪兒去。
周池月頓時有點語塞,忘詞。
他這什麼表情啊?怎麼好像虧待他了似的??
她朝着他揚了揚下巴,手指勾了兩下,頗有點在呼喚小狗那模樣。
“你,跟我走。”
陸岑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