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是這樣,那我又能做什麼呢?”雲逸塵咬破了下唇,腥甜瞬間充斥整個口腔。
不知是因為煎熬,還是天氣的凜冽,雲逸塵的身子不住的顫抖。
雲逸塵深知,他奪魁後要離開天元宗,他得去落邪宗,他得完成很多事,隻有這樣沈時綏才能活下來,那所謂的未來才有一絲絲可能。
倘若這時候他出去了,雲逸塵不知道到時候他還舍不舍得走,若是真走了,沈時綏又該承受多少流言蜚語,又該忍耐怎樣的相思情苦。
那是橫亘在兩人之間的一座大山,稍有不慎,便會使他們跌落高崖,粉身碎骨,隻能慢慢的攀登,慢慢的走。
雲逸塵深吸一口氣,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幾道血痕,隻有痛覺才能強迫他冷靜下來,他此刻隻能默默守護着沈時綏。
月光被沉厚的雲層遮蔽,周遭陷入漆黑一片,隻剩流螢的雪在黑夜之中若隐若現,纖巧峰之上沒有風聲,沒有鳥鳴,隻有雪花觸地時細微的聲響。
時間一點點流逝,沈時綏的身影仍然伫立在風雪之中,孤寂而落寞。為了避免暴露,雲逸塵隻能調動一絲絲靈力為沈時綏維持暖意。
盡管雲逸塵的雙腿早已被凍的失去了知覺,可他不敢挪動毫分,他怕驚擾沈時綏,更怕自己一旦松懈,便會不顧一切的沖出去,将剛剛的思量全都抛諸腦後。
終于,沈時綏起了身,雲逸塵隻能眼睜睜看着沈時綏轉身,腳步踉跄的離他遠去。
雲逸塵下意識地想要跟上,卻又硬生生地停住,直到沈時綏徹底失去了蹤影,雲逸塵才癱倒在雪中。
周身的冰冷無法使他的萬千思緒歸于平靜,反倒刺激他愈發清醒,他隻能自己騙自己,他告訴自己要慶幸,慶幸他做了對的選擇。
雪徹底浸濕了雲逸塵全身,他待到看着主殿燈火熄滅,才又緩緩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回到自己的木屋。
一路上,雲逸塵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沈時綏哭泣的酸澀模樣。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所有都将邁向未知,但雲逸塵願意為自己的沖動買單。
“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雲逸塵回到屋中,将早已被浸濕的宗門長袍緩緩褪下,随手搭在木椅之上,長袍上的雪水順着椅腿滴落,但雲逸塵是無心去處理的。
雲逸塵的目光落在床頭,他伸出手輕輕拿起床頭平整疊着的墨色衣衫,三下五除二便穿上那衣衫:“一開始,我穿的便是這件衣服嗎?”
雲逸塵來到妝奁台前,對鏡正衣冠,雲逸塵熟稔的嘴銜住玉簪,發絲在指尖纏繞,他将玉簪一把取下,束起了長發。
雲逸塵望向鏡中的自己,那雙丹鳳眼中隻剩下深邃與堅定:“快到師尊天劫那一天了……”
他能清楚的記得,書中所叙寫的沈時綏的渡過化神天劫的那一段劇情。
沈時綏在執行任務時天劫忽至,因那什麼狗屁運勢不順,所以沈時綏所遭受的天雷威力自比常人要強,待到他好不容易度過天劫,蕭祈安卻蒙着面,口中說着為了天下蒼生,親手殺死了沈時綏。
雲逸塵決不允許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他上撩墨發,眼中多了銳利:“師尊,等我。”
今日運勢:大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