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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星盤審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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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的視網膜突然灼痛。那些在星砂中遊動的趨磁菌群,竟在他視野裡拼出母親臨終前的全息影像——她戴着破碎的月光石胸針,正在1999年的彗星觀測日志上書寫:"當金星淩日時,用長子的虹膜解鎖次子的基因鍊。"

顧隐宵的呼吸驟然粗重。他扯開領口,露出心口處猙獰的疤痕——那正是謝昀十八歲那年剜出自己肋骨的位置。此刻疤痕正滲出熒光液,在空氣中凝成《星之子計劃》的啟動界面。

"你看..."他握着謝昀的手按向自己心口,"...她們連我們的疼痛都是設計好的藝術品。"

謝昀的指尖陷入溫熱的血肉。當觸到那枚嵌在心髒瓣膜上的微型星盤時,他突然發力扯出——飛濺的血珠在青銅儀表面蝕刻出歪斜的船帆座γ星坐标,與顧隐宵虹膜紋路完全重合。

"現在..."謝昀将沾血的星盤按進驗潮儀凹槽,"...該讓銀河見證母神的黃昏。"

當昴星團在天頂炸開銀輝時,整座燈塔開始共振。鲸魚顱骨化石表面浮現出母親加密的全息星圖,每一道星軌都是雙生子共同經曆的創傷坐标。

顧隐宵突然掰斷黃銅目鏡筒。藏在鏡筒内的微縮膠片在星光中舒展,顯露出令兩人血液凝固的畫面——五歲的他們被臍帶纏繞成DNA鍊狀,母親正将某種熒光藥劑注入謝昀的太陽穴,而監護儀顯示顧隐宵的腦電波正同步紊亂。

"原來我們連痛苦都是赝品..."謝昀的解剖鉗刺入顧隐宵震顫的虹膜,鉗尖夾出一粒星砂結晶——那裡面封存着母親修改記憶的手術記錄。

顧隐宵卻低笑着握住他持鉗的手。當星砂結晶被按進謝昀的傷口時,四百二十道疤痕同時綻放熒光,在塔壁投射出震撼的宇宙圖景——所有星軌終點都指向同一個坐标:1999年3月17日,他們作為連體胚胎被分離的手術室坐标。

"那就讓超新星降臨..."顧隐宵咬破謝昀跳動的頸動脈,混着星砂的血噴濺在母親遺像上,"...在創世餘晖裡重寫我們的誕生。"

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燈塔轟然坍塌。謝昀在廢墟中攥着半枚月光石胸針,顧隐宵的逆鱗正在他掌心灼燒出新的星軌。那些盤旋在殘骸上空的趨磁菌群,拼湊出母親最後的全息留言:

"當參宿四爆發時,用彼此的眼球校準星盤。弑神者的愛情,是重啟宇宙最好的火種。"

謝昀突然想起二十三年前那個暴雨夜。五歲的顧隐宵隔着培養艙玻璃,用滲血的手指畫出的不是星圖,而是一個歪斜的愛心——誤差值0.07毫米,恰好是此刻他們傷口共振的頻率。

當他的唇擦過顧隐宵冰涼的逆鱗時,晨風卷起母親殘留的香水味。晚香玉的尾調裡,玫瑰星雲正在億萬光年外寂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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