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城市邊緣的廢棄兒童醫院。暴雨沖刷着褪色的粉牆，走廊盡頭的手術室門牌斜挂着，謝昀的靴底碾過一地泛黃的病曆卡，卡角印着母親常用的栀子花火漆印章。

顧隐宵踹開儲物間的鐵門，揚起的灰塵裡卷着幾片破碎的嬰兒服布料。他拎出個老式心電圖機，電極線纏着褪色的毛線襪——襪口繡着“實驗體007”，線頭還挂着半枚乳牙。

“白皮書第114條。”他扯斷一根電極線，熒光的凝膠粘在謝昀手腕，“當雙生子心率差超過30次/分鐘，建議執行‘記憶搖籃計劃’。”

謝昀的指尖劃過病曆櫃的玻璃，凝滿霧氣的表面突然顯影：五歲的顧隐宵被綁在兒科診床上，胸前貼着“謝昀預備宿主”的标簽。真實的顧隐宵卻倚着輸液架，将毛線襪套在手上：“你當年偷換我的鎮靜劑...用的就是這種襪子吧？”

月光穿透破碎的彩窗，在走廊投下藍綠色光譜。謝昀推開育嬰室的門，恒溫箱的玻璃映出兩人變形的倒影。顧隐宵突然扯開某個箱體的标簽，背面用蠟筆畫着歪斜的鋼琴鍵——十五歲那夜他們用偷藏的聽診器偷錄母親的通話。

“呼吸頻率超速了。”顧隐宵的犬齒咬開一罐過期奶粉，揚起的粉末在月光下凝成哺乳記錄表，“當年你說要給我沖奶粉...其實是在修改心率數據。”

謝昀的後背撞上發黴的嬰兒床，床墊下露出半本實驗日志。母親的字迹被水漬暈開：“第七次哺乳實驗證明，雙生子疼痛傳導速率與鋼琴中央C鍵震動頻率呈正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