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纏綿一日的雨總算是下了。
歲榮領着一衆太監宮女追到書房外的時候,剛好聽見裡頭傳出“咚”的一聲。
”皇上這是……“
歲榮擡腳就要往裡闖,還是邊上的小太監好心提醒:“大總管,皇上眼下正忙着呐。”
“正忙……”
“是啊總管。”小太監朝他遞了個眼色,“看樣子至少也得半個時辰才能完。”
歲榮是誰?新帝剛登基就能通過内部舉薦當上皇上身邊的大監,可見此人是個人精,心思活泛又善于籠絡人心。
小太監這話一出歲榮就明白了,果然和自己預想的一樣。
雷電成群結隊往頭頂聚,驚得檐下衆人一驚一乍的。
饒是外頭驚雷猛電,書房裡的人半分也未分神。
隔着屏風往裡看,兩個一上一下的人影難解難分。
涼少荇羞得面|紅|耳|赤,就連後頸都是一片灼人的粉,隻是人尚在掙紮:“皇上,皇上不可,皇上……”
寥深的眼底火色成巒,連綿不斷溢出眼眶,全然不顧涼少荇的抵抗。
大手摸上她的小衣,涼少荇蒙了水汽的眸子驟然睜得老大:“皇上!”
此刻電止雷停,她這一聲“皇上”剛好落入衆人耳中。
歲榮露出抹意味深長的笑,心說,皇上好生威猛,那般羞怯的姑娘都被他折騰得喊出聲來。
他看了眼烏沉沉的天,心中暗忖看來今晚還有得折騰。
正尋思着,房中傳來寥深沙啞的聲音:“來人。”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不約而同将目光落在了歲榮身上。
歲榮想着随便扔個小太監進去,寥深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這一回語氣中多了幾分怒意:“還不給朕滾進來?”
“是!奴婢這就往裡滾,這就滾。”
進了書房屏風後的光景讓他一時摸不着頭腦。
姑娘香肩半露拽着被子縮在方塌上哭,皇帝一臉怒色站在書房中央,一副欲|火攻心不得疏解的模樣。
這是……
歲榮暗暗瞅了眼榻上的棉褥,鮮紅糊了大片。
她竟然在這時……來了月事?
難怪皇上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歲榮小心揣測着聖意:“要不要奴婢給皇上找幾個模樣好的宮女來?”
“備冷水,朕要沐浴。”
“冷水?皇上,冷水傷身……”
寥深冷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還不快去?晚了,摘了你的腦袋。”
歲榮吓得渾身一哆嗦,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頸,隻覺涼森一片:“皇上稍候,奴婢這就去準備!這就去準備!!”
他邊說邊退,一個沒留意腦門兒磕在了門闆上,立即起了個大包。
他捂着額頭沖着衆人龇牙咧嘴吆喝:“快去擡浴桶,備冷水,皇上要沐浴!”
人群呼啦啦一哄而散,沒過多久浴桶冷水接連進了書房。
歲榮:“皇上,奴婢這就差人來服侍您沐浴。”
“不必,下去。”
“是,皇上。”
歲榮出了書房,順帶着把門給合上。
房門阻隔了外頭的風雨,房中安靜了不少。
隻能聽見低低的啜泣聲。
“你若再哭朕不介意再把剛才的事再做一遍。”話裡盡是冷冷的威壓。
未經人事的姑娘方才被他那般羞辱本就委屈,如今又遭他威脅,隻覺眼眶鼻尖都異常酸脹,她眨了下眼睫苦澀的淚水無聲下落,斷了線的珠子般,砸在被褥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隻是這次,她沒敢出聲,清瘦的肩膀瑟縮在一處微微聳動,怪可憐的。
寥深掀起眼皮看了眼,沒再開口。
方才未能成事,此刻已經忍耐到了極緻。他強忍着心底的沖動胡亂扯掉绶帶扔在一旁,又去脫其他的衣物。
聽着耳邊衣料摩擦的簌簌之聲,涼少荇害怕地低下了頭。
不多時,人入水的聲音傳來,她總算松了口氣。
“你叫涼少荇?”水裡的寥深突然開口。
剛放下的一顆心倏地又提了起來:“是。”
“朕有事要和你商量。”體内熱浪被涼水冷卻不少,隻不過火苗猶在,仍是萬分煎熬。
她孤苦無依又無權無勢,涼少荇實在想不出新帝有什麼能跟自己商量:“皇上……想和我商量什麼?”
“如今宮裡缺個名義上的太後,你既已和先帝成了婚,那便是名正言順的太後。即日起,便搬去慈甯宮吧。”
太後?那豈不是要在宮裡待一輩子?
涼少荇沉默了。
“怎麼,不肯?”寥深回頭看她一眼。
剛好涼少荇也往這邊看,她眼眶周遭沁着層薄粉,眼神哀怨楚楚可憐。
兩人的視線在氤氲水汽中對上,寥深方才勉力壓下去的邪火再度卷土重來。
隻覺面前女子雙眸含春,面若初春桃李,微撅的小嘴宛如待人采撷的櫻珠。
他想……
真是魔怔了。
寥深果斷回過頭去,捧了涼水澆在臉上,聲音似乎比方才更冷了 :“你若不肯,明日就去陪先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