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秘密,蘇格蘭的幽靈。】
落款是一串數字。
急促又壓抑的呼吸聲回蕩在犯安腦海,她想景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驚慌,痛苦,還有愧疚,回過神後第一句話大概又是“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好溫柔的人,活得好苦。
犯安不做聲地拿起壓在蘇格蘭威士忌下的信,她翻來覆去檢查正反兩面,确定隻是一張普通的信紙後将它折疊起來塞進口袋。
随後,犯安撥通了酒店前台的電話。
“我想換個房間。”她說,“晚間占蔔節目說我現在住的房間号對我的星座而言是兇兆,太不吉利了。”
娛樂圈總是很迷信的,酒店前台見多識廣,沒有多問地幫犯安辦理了換房業務,送來新房間的門卡。
黑發少女單手拎着行李箱,接過門卡,她朝茶幾的方向擡了擡下颌:“麻煩幫我處理一下。”
“藏頭露尾之輩送來的禮物,晦氣。”
犯安合上新房間的門,她放下行李箱,拉緊窗簾。
信紙被重新取出來,犯安用指甲在“蘇格蘭的幽靈”下劃出一道橫線。
“這個人說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她沒有開口,直接在腦内和諸伏景光交流。
“他知道個屁。”犯安不客氣地說。
“有本事把我異能的全名也寫在恐吓信上。”她冷笑連連,“江戶川亂步都做不到。”
太宰治不行,魔人費奧多爾也不行,你們這群異能名是【人間失格】【罪與罰】的文藝青年再多長八百個心眼子也不會猜到【我尊敬的犯罪導師】的真名!
在抽象的領域,犯安絕無敵手。
“不知道我的異能就不可能知道你的複活。”女孩子指着信上的幽靈二字。
“試想一下,假如把恐吓信上的内容換成‘我知道你還活着,蘇格蘭。’恐吓的效果是不是更好?”
有道理,諸伏景光冷靜下來,安安說的很有道理。
寄信的人在信中故弄玄虛,恰恰代表他并不知道多少内情。
——恐吓信和蘇格蘭威士忌是寄信人的試探,是施加壓力試圖讓他自亂陣腳的心理戰術!
原本的房間裡很可能安裝了竊聽器和攝像頭,諸伏景光閉了閉眼。
女孩子的即興表演毫無破綻,她完美地應對了一切。
“謝謝。”諸伏景光低聲說,“一直以來都承蒙你的照顧。”
“景太客氣了。”黑發少女擺擺手,不在意地說,“我們是朋友嘛。”
當務之急是找出寄恐吓信的嫌疑人。
犯安對蘇格蘭導師曾經效力的前司了解不多,她隻認識銀發男模哥和墨鏡保镖哥。
“寄信的人不可能是琴酒。”諸伏景光一口否定,“他會直接上來就是幹。”酒廠一哥不搞這些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
也不可能是伏特加,把恐吓信壓在蘇格蘭威士忌下的做法太過文藝,伏特加沒這個細胞。
“不是琴酒,似乎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琴酒,”諸伏景光盯着信中落款處的數字,“反而留下聯系方式,給出了談判的空間……”
他生出一個猜測。
“安安,”諸伏景光征求女孩子的意見,“什麼情況下你會故意妨礙同事完成他的業績?”
酒廠勞模此生唯恨卧底,深恨不能殺盡天下卧底,組織人人皆知他的性癖,隻要發現卧底絕對第一時間搖人把琴酒搖過來,恭恭敬敬讓位給酒廠大哥:卧底一位,大哥您先殺。
某種意義上,琴酒是一款酒廠團寵。
“但他并不是人見人愛。”蘇格蘭導師給安安講述酒廠複雜的恩怨情仇,“也存在十分讨厭琴酒,極其憎恨琴酒,非常嫉妒琴酒,對琴酒的感情扭曲又畸形的人。”
犯安:這不是深櫃嗎?
一邊讨厭他,一邊異常地關注他,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他身上,他做任何事都要橫插一手,不斷在他面前彰顯自己的存在感——毫無疑問,是深櫃!
諸伏景光:呃,其實他們兩個隻是單純的職場競争關系……
犯安:是深櫃,好gay。
諸伏景光選擇放棄。
就像女孩子執意用銀發男模哥和墨鏡保镖哥稱呼琴酒和伏特加一樣,蘇格蘭威士忌拼盡全力無法戰勝犯安的執着,賓加喜提新名“扭曲深櫃哥”。
諸伏景光:對不起,我盡力了。賓加,是你自己不争氣。
往好處想,起碼是哥字輩。
“賓加是朗姆的下屬,他一直視琴酒為自己晉升路上最大的絆腳石,企圖踩琴酒上位。”諸伏景光告訴犯安。
“不過因為大多數人都覺得賓加在登月碰瓷,他在組織的支持率不高。”
銀發男模哥什麼含金量?酒廠就那麼幾個能拿出手的人,琴酒人氣Top的地位豈是他能動搖?
伏特加誓死守護大哥的頂流人生!
“這樣就說得通了。”犯安一拍掌心,她理解了一切。
廢棄酒廠一戰,琴酒被諸伏景光的子彈擊中肩膀,他認出了蘇格蘭威士忌的槍法。
蘇格蘭的幽靈遊蕩在酒廠上空,生性多疑的琴酒決定徹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