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屢柔光灑落的大樹下,庫莉絲直勾勾望着囹圄。
聽聲音是個很年輕的人,管特叔叫阿特怎麼聽都很奇怪。但之前聽過的故事裡,都描述囹圄已經活了千年。
難道這就是神明嗎?
“有什麼不好的,你這麼厲害,幫幫我嘛。”庫莉絲送上一記歪頭殺,企圖動搖囹圄。
“不好的事,不幫。”囹圄很堅決,标準又很奇怪。能放過對母親不敬、陷入幻覺的庫莉絲,卻不願意幫忙找個東西。
“那你把我從幻覺裡撈出來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告訴你那些都是幻覺,是瑞斯拜家族的技術在搞鬼,為了不讓你深陷其中無法掙脫。”囹圄說得很平靜。
“我有危險,你幫我。我來偷東西,你不幫我,是這個意思嗎?”庫莉絲眼神沒有絲毫閃避,認為自己沒有幹不好的事。
“不是,”囹圄依舊平靜淡定,說着自己認為對的道理,“你有危險,我會幫你。但你答應别人的活,你得自己幹。”
“行,算你厲害。”庫莉絲根本拗不過囹圄,隻能放棄,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畢竟小時候的幻象似乎已經消失。
“我撤回幹擾,你就會回到靈堂,那是經過幹擾後,你内心深處的畫面。”
囹圄說的沒錯,18年過去,庫莉絲想通了、想開了,人也有所好轉,但内心深處,始終沒能從那場車禍和那間靈堂裡走出來。
力量收回,樹林消失,四周忽然明亮得刺眼。庫莉絲不由得眯起雙眼,擡手遮擋。
她回到靈堂,卻沒有變回孩童模樣,附近一個人也沒有,隻剩她和父母、哥哥的遺體。還有不遠處守着的囹圄。
這場景應該勉強算是心魔。
影視劇看過不少,自己的心魔該如何解倒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庫莉絲怔怔站在三口并排擺放的棺材前方,焦急又無措。
“18年過去了,有什麼話想對他們說嗎?”囹圄适時開口,似乎對庫莉絲的内心也了如指掌。
“話?”
是啊,18年過去了,她好好長大了,死過又重生,在新世界裡奮鬥,還和哥哥重逢,延續親情。
她往前一步,站在爸爸媽媽中間,一邊伸出一隻手,握住爸爸媽媽的手。
這一刻,不是過去那種強行放下,而是真的釋懷了。
她始終不能接受父母和哥哥離開的事實,隻是原諒了自己,看起來心病治愈。
“你們是真的離開了,現在我真的接受了,不會假裝你們還在身邊,爸爸媽媽,放心吧。”
随着内心想法的說出,兩口棺材消失,光線也暗淡不少。
庫莉絲反身趴在哥哥的棺材邊上,看着裡面小小的身軀,右手伸進去,使勁捏了一把臉蛋,心中滿是喜悅。
“哥哥,你等着我,很快回去找你。”
靈堂消失,光線全數幻滅,四周漆黑,隻有庫莉絲手裡的手電照出一道光亮。
身後傳來清脆聲音,是囹圄打開了燈。
和進來之前手電掃過的場景相同,一間普普通通,堆滿東西的房間,是機密區原本的模樣。
普通木制桌椅,四周一圈櫃子,似乎塞了不少東西。
庫莉絲環視四周,視線落在機密區最深處的普通款保險箱上。
她心有餘悸,并未立刻靠近,隻是追問道:“這種噴霧消耗掉了嗎?還是繼續存在?噴出的量會被工廠管理層察覺嗎?”
“不會察覺,他們從不進入機密區,隻在試驗新的技術手段時才會打開門。”
呼——
庫莉絲總算能真正松一口氣。
有囹圄跟在身邊就像跟了個守護神,又像跟了一部行走的百科全書,讓人安心又放心。
開保險箱和開其他鎖一樣輕松簡單,手放上去就自動打開。
保險箱體積不大,裡面也僅僅放了一樣東西,形狀奇怪的半透明晶石。
淺淺的七彩色輪番流動在晶石表面,給人晶石活着的錯覺。
不過庫莉絲拿在手裡沒有特别感覺,就是一塊有些冰涼的晶石,不會灼傷,也不會忽然咬人什麼的。
“這上面的顔色會動,我要怎麼複制呀?”庫莉絲苦惱。
“不會有人打開保險箱檢查,你随便放塊石頭在裡面都可以。”每一句話都很關鍵,一時間更讓人搞不清囹圄對待事情的标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