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儀目光一凜,瞬間反應過來,出現在了寒臨的正東方,雙手捏訣,一個陣法在寒臨座下升起。
寒臨竟開始凝結道心了!
寒迹此時也忽地出現在了寒臨正西方,同樣為寒臨凝聚道心坐鎮。
靈氣注入陣法,他戲谑的表情上挂的一滴汗出賣了他的輕松。
好家夥,不愧是師兄一手帶大的,道心竟這般不同凡響。
此時宴會上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金石……多少年沒見過如此純淨的金石道心了……”有老者捋着胡須喃喃道。
但以火種為道心的寒儀卻在磅礴的金石靈流中感受到了涓涓不斷地火靈在向陣法當中彙聚。
阿臨他……似乎也适合修行火法。
寒迹感覺到自己的木靈在不斷地溫和着陣法中間的那個人,不禁暗想,結局未定,這小子感覺對木靈也挺親和,不會以後得我教他術法了吧?
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的寒迹一邊想着今天寒臨敢結木靈,明天他就敢甩臉色給師兄看,一邊又琢磨着他殿裡那些功法适合寒臨這個性子學。
一絲亮光在寒臨丹田處出現,寒儀似乎在亮光中看見了火種,但又有些漂浮不定。
而陣法外以金石為道心的大能則激動着看着那逐漸凝聚的金石,來一次點睛宴竟能看到這樣的金石靈流,真是不虛此行!
按照寒臨這樣凝聚道心的陣仗,按道理來說道心不出一個時辰便可凝聚,可随着時間一點點過去,道心依舊沒能凝成。
陣法外的人借着着寒臨引來的靈流,參悟道法,不覺日月長短,但寒儀卻隻注視着陣法裡的寒臨,焦灼不斷湧上眉頭。
已經九個時辰了。
寒迹也有些迷惑地在對面與寒儀進行了對視。
寒臨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嘴唇已經發出青白色,靈流依舊在不斷沖擊着丹田。
他能感受到不同屬性的靈流都在争先恐後地往他丹田聚集,而其中屬金石最為強悍霸道。
他知道,這種情況是極為罕見的道心擇主。
若是讓金石入主他的丹田,以後的修行自然是一日千裡。
但是他曾問過義父,若是之後他的本源與義父不同又該如何修行?
他知道,義父的道心是火種。
義父說,道法包容,我依舊會是你的師尊,但道心之法将會是其他長老傳授,你需按時到其它長老府邸修習。
若為木靈,則是無痕傳授,若為雷雲,則為堂溪長老傳授。其餘道心,惘生域各峰長老皆有所成,所以道心随心即可,無需擔憂修煉。
惘生域本源乃劍法,劍法由我傳授,包括本門至法謹生譜。
所以他知道,要一直留在義父身邊,他必須隻能結火種。
可金石的霸道時時刻刻都在驅趕着其他的靈氣,寒臨隻能不斷地從各種靈流中吸收火靈流來包裹,消融堅硬無比的,已有形狀的金石,哪怕丹田的劇痛時刻都在提醒着他,他必須早點結成道心。
寒儀再次施法,将靈力渡入陣法中,溫和寒臨的丹田。
再這樣下去,寒臨的丹田有可能被沖碎。
“阿臨,你在猶豫什麼?”寒儀威嚴的聲音在寒臨耳畔響起。
寒臨嘴唇微微動彈,最終,所有靈流被全部彈開,一顆熠熠生輝的火種沒入寒臨丹田。
道心終成。
寒儀松了一口氣。
“怎會是……怎會是……”原先盯得最緊的長者似乎受了什麼極大的打擊,但他的聲音沒入在了人群的道賀聲中。
寒迹面上笑嘻嘻,但心裡也有點别扭。
沒眼光的小師侄,要是結木靈以後和我學不就輕松多了?結果還是要和師兄學。
喧鬧的人聲中,寒臨有些不敢直視寒儀。
他方才從護法的陣法中攝取了義父的靈力,是無比醇厚的火屬性靈流。
金石在接觸到那股靈流後竟主動隐了光輝,藏在了火種内核。
他原本想再拖一段時間,嘗試将金石溶解,但顯然義父等不下去了。
若是再不結成,丹田在崩潰的邊緣,義父定然會出手讓丹田内的道心定下來,屆時就不是他能選擇的了,所以隻能倉促結出火種,包裹着内裡的金石。
他倒是不擔心自己道心融貫兩種靈力,為日後修行留下隐患。
先人不是沒有這種例子,但他并不想告訴義父。
一旦告訴義父,他就不可避免的要被送到其他長老殿下一同修習金法。
而隻要自己不說,藏在火種下的金石就不會被發現。
這是他第一次隐瞞義父一件事,寒臨的心情顯得有些低落。
寒儀以為寒臨拉鋸數個時辰依舊沒有結成那顆無比銳利的金石,失落于自己的道心天賦,客觀安慰道:“你的火種雖不及金石鋒芒,但依舊是可塑之才。”
這時寒臨才想到自己修行天賦之事,比起義父灼灼的火法,自己的火種确實更暗一籌。
但隻要能跟着義父,日後修行便無所畏懼。
此時,悠遠的鐘聲從蓬洲深處傳來,蓬洲主事面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