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個……。”
薩那爾人都呆住了,其餘弟子也是驚得說不出話,哪怕他們能跟随掌門長老來此地,都是門派内的翹楚,也沒見過如此恐怖的一式。
“這是什麼東西?”不止一人忍不住發問。
惘生域的人也剛從危機中緩過來,一個弟子解釋道:“這是暗侍的掌門劍意。”
依舊有人不解:“暗侍不是傀儡嗎?還會什麼劍意?”
“掌門暗侍随侍掌門,你當他隻是一個傳信的?若真如此,暗侍怎會帶來落日深谷這種危險的地方,又怎會跟着我們?”
之前在心裡吐槽過惘生域掌門不管什麼時候,出門都要帶一個侍從,無比做作的弟子沉默了。
惘生域弟子接着解釋:“傀儡中封着掌門一道巅峰劍意。掌門不常親自出任務,一旦出動,必定是極為危險的事件。為保證同行弟子安危,若掌門離開弟子,傀儡便會護在隊伍周邊,遇險時破危機。”
“辭遠公子巅峰劍意已經到那個程度了?”有人問道。
聞此,惘生域人面色抽了一抽,似乎不想回答。
是寒迹在以木靈之力淨化好弟子遺骨,并将其悉心收入錦袋中後出聲了:“那是師兄——寒禮掌門的劍意。”
寒臨即位後,極少外出,自然也還沒有機會用出寒儀封存在傀儡中的劍意。
本來隻有惘生域人面色不好,這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堪了。
寒迹在心裡對他們那些人的表情感到十分不屑與鄙視。就知道師兄的好心都是給一群白眼狼!幾百年前便是如此了。
有人低聲吐槽:“之前寒……寒禮在位的時候,怎麼沒聽說過有這東西……”
惘生域的這什麼掌門劍意起碼有幾百年沒現世了吧,要不然他們怎麼毫無耳聞,甚至看惘生域也是有幾人是不明就裡的狀态。
但凡這幾百年間出現過一次,便如今天這樣,也不至于知道的人如此少。
惘生域的人依舊沉默,又是寒迹嘲笑着,笑那人竟問的出如此蠢鈍的問題:“寒禮在位的時候,他出任務,哪怕有一次讓同行弟子陷入險境?”
沒想到自家劣迹斑斑的前掌門如今還要靠一個和現掌門勢同水火的外人說話,惘生域那個能說上話的弟子也開口了:“不論如何,寒禮在位時确實曾護門派周全,但他後續所為也與惘生域無關。惘生域感念寒禮之恩,也不包庇寒禮曾經的罪行。這一點,陽溪鎮現存唯一受害人,辭遠公子能擔任現任掌門人就是最好的證據。還望各位出去之後,就事論事,勿要亂布流言。”
呵,急着撇清界限,這是擔心出去後因為師兄那一道劍意再讓惘生域和師兄挂上鈎呢。
寒迹自認為裝了幾百年的溫文爾雅已經将所謂的涵養刻在骨子裡了,但此刻依舊沒忍住自己那看髒東西一樣的眼神。
惘生域的弟子說完那話也心虛的有些不敢擡頭,他也是冤。
他隻比辭遠公子小百餘歲,也曾承寒儀之恩,欽佩過寒儀。但出了那樣的事,不管怎麼樣,寒儀人已經死了,他作為惘生域内門弟子,總要為門派考慮,他又如何真想在剛受到寒儀庇護後再說出如此涼薄的話?
此時氛圍相當壓抑,衆人紛紛自覺不再提寒儀的事。
暗侍那一劍聲勢過于浩大,似乎直接将一條通道都打穿了。
到了這個地方後,探靈之術一直難以延展,探路就如霧裡看花,而現在,探靈師從未覺得前路如此明朗。
“掌門,五十裡後有明顯陣法痕迹,背後存在另一個空間,但陣法将其與此間隔絕,弟子猜測極有可能是一關押之所,辭遠公子等人若不在此處,想必就是被阻隔在了那。”
聽到寒臨的方位,寒迹顯然有所動容,但他忍住了。倒是薩那爾心急着提議速往會合,寒迹自然求之不得。
五十裡并不遠,隻是要時刻警惕暗算,是故并非全速行進。
“停。”眼前明明還是一樣的路,寒迹忽然發聲。
“寒掌門又有何發現?”
“……”現在既沒有妖獸,又沒有鬼影,探靈師都沒說話,他能有什麼發現?不過是辭遠沖着他傳音,他下意識替辭遠發聲罷了。
可辭遠說完也一言不發,他又怎麼知道他該有什麼發現?
寒迹硬着頭皮:“此處……有古怪,探靈術何在?”
探靈師:“探靈之術如常延展。”
寒迹:“……”
辭遠你倒是說兩句,給我先随便扯個由頭也好。
可惜,寒辭遠依舊沒發聲。
好歹當了那麼多年掌門,被疑惑的眼神包圍,寒迹說起瞎話來還是若有其事:“是嗎?可我的木靈似乎又有被吞食的迹象。”
探靈師聞此瞬間不淡定了:“弟子無能!”
眼前弟子無比自責的模樣讓寒迹不由移了視線。他想偷偷沖寒辭遠傳訊,又覺得辭遠沒開口必然有他的道理,貿然詢問恐分辭遠心神。
寒辭遠此前雖說不願出手,但聽到探靈師說寒儀極有可能困在前方時,他還是沒忍住。
先前一路确實無所差錯,但當靈流穿越此地之際,靈流本身沒有任何變化,擴散速度卻有息微差異。
可憑他現在的靈力,雖能察覺到異常,卻始終探知不到陣門。本就焦灼下的寒辭遠眉頭幾乎凝到了一起。
片刻後,寒辭遠對寒迹發言:“雷雲,破空!”
終于等到辭遠說話,寒迹再依言令弟子施雷雲之法。電矢群發,雖是也穿透了前面的空間,但細微被截留下來的雷靈就如一個放大的信号一般,在探靈師眼前遊動。
探靈師也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忙以追蹤之術将靈力附其上,迅速定位:“陣門!”
寒迹的木靈不便出手,薩那爾便接下了輸出攻擊的任務。
天幕作衣布,星辰起裁刃。
金石——
“鍛鋒芒!”術法揮出卻不見靈力傾洩,隻一條極細的金絲晃過,正中陣門。
眼前連續的石壁破碎——原來方才他們所看到的前路不過是由鏡水之法呈現的幻象,探靈師的靈流的延申,也是進入了鏡像内的空間。
而此時,鏡像已破,前路出現一堵牆。一排排紅燭立在牆前,煞是滲人。兩塊牌位嵌入其中,但排位上卻不見題字,像是奉着無名之人。
這才是真正的空間,倘若他們方才直接踏進那個地方,恐怕還不知道要被帶到哪,到時候估計又是好一通耽誤。
“寒掌門,你如何得知此障眼之術要以雷法攻之!”薩那爾滿心滿腹不是疑問,而是欽佩。
寒迹方才萬鬼當中精準打擊敵首已是讓人歎服,現在探靈師都無法探知到的異常,寒迹不僅發現了,甚至還在極短的時間内找到了破解的關要,實在是讓人再次對寒迹的實力有了新的上限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