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遊學那麼多年,還真讓布魯斯鍛煉出了一副好體格,筆挺的西裝都掩蓋不住那身肌肉。
被領結束縛的喉嚨緊了緊,蒼白的面容染上紅暈。
尤裡安眨了眨眼,掩飾般地抿了口酒液。
……所以說啊。
那個什麼什麼小報的“最受歡迎”第一名肯定是是布魯斯才對吧,明明他昨天才偷偷刷了兩千票。
……
雖然這個宴會廳裡的大部分有錢人并沒有把布魯斯·韋恩的計劃放在心上,但這場慈善宴會的目的已經達成。
他們都表示自己所代表的企業或家族會為這個計劃出錢出力,反正大頭都是韋恩基金出,他們隻要順勢跟上就能買個美名,又何樂而不為呢?廳裡的另外半數人可都來自各大媒體。
真正對這個計劃感興趣的,也許隻有坐在電視機前收看直播、可能被惠及的普通市民吧。
就在晚宴即将結束的時候,一位身穿靛藍西裝、領口微敞的男人笑容滿面地走近尤裡安所在的角落,言語暧昧地詢問他是否願意在宴會結束之後參加他的私人晚宴。
尤裡安認得他,他是帕沃斯家的小兒子,一位風流浪蕩同時臭名昭著的貴公子。他的私人晚宴會是怎樣混亂的情景,就算不用腦子都能想到。
又一個沒腦子的蠢貨。
尤裡安冷漠地拒絕了他,卻在對方臉上看到了更加興奮的笑容。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直到宴會廳之外的小花園,借着冷風吹散酒精帶來的燥意。
沒一會兒,他就見到了可靠的英國管家。
“阿福。”尤裡安表情緩和下來,聲音裡隐含期待,“布魯斯呢?”
“晚上好,尤裡安少爺。”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為他披上一件厚實的外套,語氣柔和道,“布魯斯少爺說要和馬爾科議員讨論捐款事宜,他讓您先回去休息。”
“好吧。”尤裡安有些失落地垂下眼。
他并不意外這樣的回答,但還是難免感到沮喪。畢竟他也是今晚才意識到,布魯斯似乎一直在極力避免與自己單獨相處。
既然沒有機會同行,他也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尤裡安跟着管家上了車,聽到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他沉默地望着車窗外不斷逝去的哥譚夜景,直到汽車駛入那座靜谧的莊園。
隻有兩人的莊園顯得格外冷清。尤裡安有點疲憊,外出赴宴對他來說其實是一項體力活。他隻想趕緊洗個熱水澡,然後抱緊他的枕頭上床睡覺。
他回到房間後就立刻踢掉鞋襪,丢掉那個始終拘束着他喉嚨的領結,随後是束縛着他身體的外套、襯衫和長褲。
光裸的腳底踩上溫暖的地面,柔軟的織物一件件垂落逶迤,一直緊繃的頸脖終于放松下來,被衣物包裹的蒼白軀體在初秋的空氣中輕松舒展。
雖然尤裡安不想承認,但他的身體确實過于脆弱了,初秋的一點點寒風就足以讓他發上一晚上的高熱。
聽說在他還是個幼兒的時候,他就曾經因為高熱差點夭折。從那以後,整座莊園裡都鋪上了地暖,一旦夏季結束,龐大的地暖系統便會日夜不休地工作,直到下一年的夏天到來。
歸功于體貼的暖氣和鋪滿整個房間的羊絨地毯,就算赤-裸着身體走在房間裡,尤裡安也不會感到絲毫不适。
他抓過浴巾走進浴室,在關門的瞬間打量了眼鏡中的青年。
鏡中的青年也沉默地注視着他,漆黑的雙眸仿佛映着點點夜色,纖瘦的身體像大理石雕像一樣挺立,蒼白優美卻缺少生機。
尤裡安神情郁郁地扭過頭。
水聲淅淅瀝瀝,浴室裡水霧漸起,熱水洗去了尤裡安在宴會上沾染的各種氣味,他往提前放好的熱水中放入浴鹽球。
美麗的血紅色以球體為中心,轉瞬間擴散至整片水面。尤裡安用腳尖試探了一下溫度,扭動的血色裡泛起陣陣漣漪。
正好合适。
他踩了進去,蒼白的軀體被溫暖的血紅緊密包裹,舒适得就像回到了母親的羊水裡。
煩亂了一整個晚上的思緒被稍稍清空,尤裡安決定好好放松一下。
嗯……那就趁機清理一下他的“秘密委托”吧。
他微微阖眼,在氤氲的水汽中,放任意識漸漸上升。
……
[我們上次到哪了來着?]
[——已載入遊戲進度。]*
伴随着一道輕歎似的古怪聲響,尤裡安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張墨綠色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