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眼疾手快地沖過去,在特維爾倒地前扶住了他。
“嘿,小鬼?能聽到我說話嗎?”
特維爾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完全失去意識。
二人看着特維爾陷入了一陣沉默。
“這是賴上我們了?”
“好吧,後座還有位置,可以讓他睡那兒。”薩姆打算把特維爾抱起來。
“嘿,嘿——等等!”迪恩叫住薩姆。
“怎麼了?”
迪恩皺着眉,警惕地盯着特維爾蒼白的臉。
“你也看到了這小子剛剛做了什麼……薩姆。他可以控制那些詭異的焦油,可以瞬移。你要把這玩意帶到身邊?”
薩姆看着特維爾身上殘存的黑色焦油痕迹:“迪恩,你早上說的,他可能和我和麥克斯一樣,他或許和那個惡魔有什麼關系。”
迪恩冷笑了一聲:“也有可能他就是那個惡魔。”
“迪恩,他應該沒有惡意,他剛剛救了我們的命。”
迪恩抿了抿嘴,沒有立刻反駁。他當然知道這小鬼救了他們,否則他們可能已經變成祭品,像那些孤兒一樣被埋入水泥牆裡,變成受控的怨靈。
但是這家夥太危險了。上一個同樣有超能力的麥克斯就是一個被能力沖昏了頭腦的殺人狂。
而且薩姆難道注意不到剛剛特維爾的狀态嗎?這孩子絕對或多或少帶點神經病。
他不喜歡不确定的危險,尤其是薩姆身邊的危險。
“我們不能帶上他,薩姆。”迪恩低聲說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我們連他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
薩姆看了一眼懷裡昏迷的特維爾,少年瘦削的身軀毫無防備地靠在他身上,幾乎毫無重量,看上去……就隻是個孩子而已。
一個擁有這種力量的孩子,如果不好好引導的話……他想起了前段時間在他們面前自殺的麥克斯。
薩姆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了一下,思考了片刻後,他擡起頭對迪恩說:“我們需要他。”
迪恩眯起眼睛。
“什麼意思?”
薩姆深吸一口氣:“我們現在最缺的是什麼?線索、武器、可以對抗惡魔的辦法。而這個孩子,他有超出常人的能力。”
迪恩的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下。
薩姆繼續道:“黃眼惡魔的力量比我們想象的要大。但如果我們有一個能力特殊的人在身邊,那就意味着——”
“我們可以用更強大的力量來對付惡魔。”迪恩低聲說道,明白薩姆的意思。
迪恩的表情變得複雜。他雖然覺得這個小孩非常危險,但這不是利用他,将他置于危險的借口。他并不像傷害這個孩子,隻是想遠離這些未知的麻煩。
“他是自願跟我們走的。實在不行我們等他醒了再問問他的意願。”薩姆用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得看着迪恩。
迪恩很讨厭這個主意,但不得不承認,薩姆是對的。
他們需要任何可以增加勝算的籌碼。
這就好比帶着一個核彈到處跑。毫無疑問這是個非常瘋狂而危險的舉動,但是同樣會對敵人造成巨大的威懾。
迪恩盯着特維爾看了一會兒,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将手槍收了起來:“好吧,但我要說清楚——如果這小子失控了,我們必須下手。”
“以及,把他的外套脫下來。我可不想他外套上那些黏糊糊的焦油弄髒了我的黑美人。”
薩姆點了點頭:“我明白。”
迪恩不情願地伸手接過特維爾的外套,和薩姆一起把特維爾帶出小屋。
……
當特維爾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就好像被放在了快遞箱裡運送。耳邊的音樂也不是自己平常送貨的時候聽的的,而是暴躁狂放的重金屬。特維爾并不是很喜歡這種風格的歌。
特維爾敢肯定,這是一個非常沒有品位且非常不負責任的派送員。
特維爾雖然由于年齡比較小沒有接到過派送屍體或活人的任務。但他也知道需要用裹屍袋把人打包好,然後輕拿輕放,像送香槟一樣小心翼翼地派送。
要讓他知道是誰在送他,他一定會送差評的。
突然,重金屬樂被放大,伴随着難聽的哀嚎。
特維爾感覺自己的精神遭受了攻擊。瞬間坐了起來。
同時起身的還有薩姆。
迪恩則發出爆笑。
“迪恩,我們不是小孩了,能不能不要再搞這種惡作劇了。”薩姆顯得有些惱怒。
“哦,我們中間還是有一個小孩子的。“迪恩看了一眼剛才一瞬間彈起來,但腦子依舊處于宕機狀态的特維爾。”中午好,特維爾。我記得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特維爾揉了揉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
這兩個男人真的把自己帶上了。這是最好的。那個高個男人體内的杜姆斯是目前他所知道的唯一的線索。這會是死亡擱淺降臨的一個預兆嗎?特維爾覺得有必要搞清楚這件事情并阻止死亡擱淺發生。畢竟災變前的世界可比災變後熱鬧有趣的多。
隻是沒有和管理員以及院長夫人告個别。還有傑西奶奶和她的小貓。
“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們可是頂着拐賣兒童的罪名把你帶了出來。我叫迪恩(Dean),迪恩.溫徹斯特。這是我弟弟,薩姆(Sam)。你呢?”
“特維爾.昂格爾(Unger)。”
“薩姆?”特維爾想到了那個傳奇派送員,快遞界的标杆人物,UCA最強工具人。
特維爾和薩姆為數不多的接觸就是用過他在河邊建的一座橋。這幫他省了不少事。雖然人們說他是一個沉默寡言、不好相處的派送員,特維爾卻相信山姆是個溫柔善良的人,雖然他從未和他說過話。“我也知道一個叫Sam 的人,叫山姆.布裡吉斯,一位傳奇派送員。”
對了,說到快遞。特維爾想起來什麼東西,在自己寬大的褲子口袋中掏來掏去。
“沒聽說過,在街上随便扔塊磚頭都可以砸死一個叫Sam的人。”薩姆.溫徹斯特搖了搖頭。“特維爾,你的那些能力,是六個月前才出現的嗎?”
“不是。是天生的。”特維爾邊找東西邊回答道。
“天生的?”薩姆與自己預想中不同的答案,繼續追問道。“你會做夢嗎?奇怪的夢,類似于預言的夢”
“不會,我不是杜姆斯能力者。但是你應該經常做這樣的夢。”
“杜姆斯能力者?什麼東西?”薩姆搖了搖頭。
“好诶!找到了!”特維爾開心地叫着,掏出了一張已經揉成一團的紙。他把紙展開,和一支筆一起遞給了薩姆。“簽個名,寫上名字和收到的貨品。簽了名我就告訴你什麼是杜姆斯能力者。”
薩姆疑惑地接過紙和筆,紙上面隻寫了四個名字——亞美利、心人、亡人和硬漢。這像極了小孩子過家家取的外号。“你朋友?”
“算是同事,也算我的顧客。”特維爾扒在薩姆的椅子後面。“當然啦,我的戰績遠非如此,但是我隻能找真人簽名,其他人都隻用虛拟投影簽收。”
薩姆簽了字,特維爾心滿意足地把紙揉起來塞回褲兜。繼續回答前一個問題。“杜姆斯能力者就是擁有滅絕因子,可以感知BT和連接冥灘的超能力者。統計學角度顯示,杜姆斯能力者經常夢到世界末日。哦,也說不定,這個世界還沒有發生死亡擱淺。”特維爾想到了什麼,囑咐道。“如果你哪一天夢到了世界末日,請務必要告訴我。”
越來越聽不懂了。好吧,情況可能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樣。他以為這個男孩兒可以給出寫什麼線索,但目前來看,這反而讓整件事更加撲朔迷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