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留在這休息的。”迪恩說道。“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
……
最終,在特維爾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攻勢中,迪恩和薩姆還是把他帶上了。三個人坐在車裡,車窗外是一棟低矮的别墅樓,典型的美國大豪斯。今天淩晨三點的社區很安靜,好像在用寂靜來歡迎一個即将到來的不速之客。
後座,特維爾帶着耳機打遊戲。這款遊戲他已經玩了一周了,按理說早該玩完了,但是他一直在打支線,有幾次遇到最終Boss關卡了,結果又重新讀檔去玩其他的支線。現在,他又打到了Boss局前一關。
就在他快要最後大招解決掉這個看門小Boss的時候,電腦屏閃了閃,然後突然死機。
“怎麼了?”
不僅僅是電腦出現異常。整個社區都發生了超自然現象,街上的電燈忽閃,收音機發出了老舊的滋滋聲。
“它來了。”
迪恩和薩姆立馬下車,直接闖進這家人的房子。男主人還沒睡,與兩位私闖民宅的家夥撞了個對臉。
“你們他媽在幹嗎?”男人看到這兩個不速之客,随手抄起旁邊的棒球棍向闖入者砸了過去。“滾出去,滾出我的房子。”
但這哪裡是天天在外面打架獵魔的迪恩的對手。迪恩躲開這看似唬人實則漏洞百出的一擊,将男主人壓到了牆上。
“冷靜,我們是來幫你的。有個惡魔,它在你們家,你的老婆孩子有危險。”
惡魔,糊弄誰呢。男人隻知道這兩個高壯且身手不凡的男人半夜闖入自己家,而自己的愛人和六個月大的女兒還在家裡。他發了瘋地地掙紮着,差點掙脫開迪恩的束縛。
突然他看到樓梯間一個影子,是露西聽到樓下的動靜下來查看。“鮑勃,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了?”
男人大喊道:“親愛的,快上樓反鎖房門,去看好我們的孩子!”
“别,别上樓。”薩姆趕忙追上去想要制止,特維爾也跟了上去。
剛進門就看到女人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在牆上,瞪大的雙眼閃着驚恐。
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嬰兒床對面,它那雙金燦燦的眼睛在黑夜中發着幽光——那個惡魔。
薩姆感覺怒火瞬間湧上心頭,掏出柯爾特連發幾槍。但沒有一顆子彈命中。惡魔瞬間化為黑煙消失在夜色中。隻那一瞬間,夜風卷起灰燼,火舌在夜色中翻滾,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母親摔到地上。
“Fuck!”迪恩一刀手砍了男主人沖了進來,抱起那名哭泣的嬰兒,薩姆拉着驚恐的母親逃向屋外。
“特維爾,快點走!”薩姆轉頭對還在門口的特維爾叫道。
特維爾站在門邊,并沒有理會薩姆。他看向了窗邊。
金黃色的粉末閃爍在跳躍着的火舌上——那不是硫磺。
一種冰冷、潮濕、帶着死亡氣息的力量,在火焰與空氣的縫隙間流淌,如同黑色的潮水。特維爾的視線微微模糊,眼淚順着臉頰滑下來。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團黑色的身影站在窗前,扭曲了火光。
他眨了眨眼,低聲呢喃:“開羅爾物質……”
他轉頭看了一眼迪恩和薩姆離開的身影,擡腳走進火場。
煙霧滾動,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浮現。火焰無法觸碰他,甚至在他周圍自動熄滅。
一個老人站在那裡,嘴角挂着一抹慈祥的笑意,金黃色的眼睛微微發亮,帶着審視與嘲弄。
“孩子,你來這兒幹什麼?不跟着他們一起逃跑嗎?”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蠱惑。
特維爾沒有回答,他隻是微微歪頭,眯着眼,同樣也在審視它。 “惡魔?女巫口中的‘祂’是你嗎?”
黃眼惡魔輕輕一笑。“可能是吧,如果你說的是一百多年前。一個有趣的小女孩兒虔誠得向我獻上了數十條新鮮的生命,祈求換取更強大的力量,甚至是長生不死的秘訣。”
空氣中的黑霧翻騰着,如同活物。這不是常見的液态焦油,而是一種氣态的物質。特維爾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和之前那個女巫氣味簡直一模一樣。特維爾挑了挑眉,調動着自己的力量對抗着這些霧氣。
黃眼惡魔感受到了一股相似的力量在抵抗,那蛇一樣的豎瞳眼睛中露出了驚訝,他的嘴角微微擡起。“多麼純粹的力量。”
他仔細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兒,确認道:“我沒見過你。你不是我的那個計劃的一員。”
他自言自語道:“但這不會是個問題。有意外才有驚喜不是嗎?我以為那個溫徹斯特家的小兒子将會是我最好的作品。但現在看來,真不一定。”
特維爾皺眉,想要瞬移出去,卻發現自己與冥灘的聯系再次被切斷了。“那幅畫和你也有關系?”
“這可就是在冤枉我了。”黃眼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它用黃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特維爾那雙冷冽的藍色眼睛,想要從裡面看出些什麼。
這是惡魔的常用手段,看透人心,蠱惑人心。
它許久後收回視線,語氣裡帶上了好奇。“沒有恐懼。這真勾起我的好奇心了。那如果這樣呢——”
它好像是在實驗室裡逗弄着小白鼠的科學家,自信于這個小男孩兒即便再怎麼神秘,也逃不出它的掌心。對着這個“囊中之物”興緻勃勃地做起了研究。
隻見它把手擡起,火焰依舊在燃燒,但整個房屋陷入詭異的黑暗,原本映在牆上的火光此刻變成了陰影。這些陰影猛然蠕動起來,化作一張張痛苦扭曲的人臉,像是被剝離的靈魂在哭嚎。
一張張人臉将特維爾包圍,黃眼惡魔按下手,黑色的霧氣在他指尖纏繞,隐約可見某種詭異的紋理。
人臉與黑霧逐漸将特維爾的視線與外界隔絕。
黃眼惡魔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中滿是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