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約翰，特維爾在窗戶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的樣貌。

“金色的眼睛？！“特維爾驚呼。“就不能換個顔色嗎？我最讨厭金色了。原來藍色的眼睛多好看。而且你這眼睛長得和百香果似的。”

他又對着鏡子照了照。“……哦，還剩了一隻藍色的。那還好。”

如果有人在這兒一定會打電話把特維爾送進精神病院的。

現在的他自說自話像極了精神分裂。

“你剛剛說你能去到‘流放之地’。”

“‘流放之地’？這名字一點也不好聽。”

“那你覺得‘Beach’這個名字就起得很好嗎？那你是什麼？冥灘之子 (Son of the beach)？）。别廢話了，跟我說怎麼去那個地方。”惡魔顯然在特維爾的腦子裡“看到了”他對那個地方的稱呼。

特維爾撇嘴，并不覺得惡魔的這個諧音梗有多幽默。

“這可是你自己提出要去的，惡魔先生。别後悔。”

說完下一秒，特維爾重重地摔在了一片黑色的沙灘上。

“歡迎來到沙灘派對！”

他站起身為黃眼惡魔的第一次光臨歡呼，語氣裡盡是幸災樂禍。

惡魔通過特維爾的雙眼看向四周，一片蒼涼肅殺，一望無際得可以逼瘋人的黑色沙灘和單調的白色的浪花。即便是惡魔也感到了極緻的孤獨。他試了試控制黑霧，周圍毫無反映。

他再往大海裡面走了走，嘗試了一下，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什麼情況？”

“這不是很明顯嗎？你的超能力在這兒沒用了，惡魔先生。”

“那我們怎麼出去？”

特維爾看了看四周看不到邊的沙灘，笑了——“走出去。”

特維爾感受到了惡魔的怒火和不耐煩，攤手說道：“你都說這裡是流放之地了。可能上億年都一直是無人區，你還指望着這裡有人給你搞基建嗎？”

特維爾看了一圈大概确定了出去的方向，邊走邊和他的新旅遊搭子聊天。

“話說地獄長什麼樣啊？你們會建公路嗎？”

“有汽車嗎？”

“你們一般睡覺是和人類一樣睡床上還是像動物一樣睡地上？”

“你不回答是不睡覺嗎？對欸，你們有可能不用睡覺”

顯然，特維爾找到的第一個冥灘旅行搭子并不享受這次沙灘之旅。“你可以閉嘴嗎？還有多久才能出去？”

“最少兩天。”

特維爾又試着和這個新舍友聊天，發現惡魔跟閉麥了一樣不再說話。

有了幾分鐘覺得無聊的特維爾開始自顧自地唱歌。

“Don’t be so serious~ Don’t be so serious~”

惡魔第一次對一個看似穩賺不虧的交易感到後悔。

……

約翰回到醫院，迪恩醒了，醫生們都在直呼醫學奇迹。有那麼幾分鐘，迪恩的心髒直接停止跳動了。正當醫生們都決定放棄治療的時候。他的生命體征陡然回轉，然後醫生們就看見剛剛還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重症患者現在已經能夠下床蹦跶了。

拒絕了醫生們的解剖邀請的迪恩，對薩姆和約翰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特維爾呢？”

約翰不知道怎麼開口，卻沒想到薩姆先開口了。“他剛剛出現在了醫院一次。他說你死了。”

迪恩挑眉。

“然後他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張紙，他問我那張紙是哪兒來的。我也不知道。你剛剛心跳停止了，我沖出去叫醫生，回來的時候那張紙條就應該在那兒了。”

“他看完那張紙條，然後就不見了。”

“不見了？去了哪裡？”迪恩問道。

特維爾去哪兒了？約翰知道答案，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孩子們。他也不知道下次見到特維爾應該以什麼樣的态度面對。不對，現在應該叫惡魔.特維爾。他救了迪恩，救了自己，但是私心卻希望他能離兒子們越遠越好。

實在不行他再去找惡魔把那個孩子換回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付得起代價。

不過目前來講，在特維爾再次出現之前，溫徹斯特一家又要繼續他們的家族事業了。

約翰和迪恩他們告别，約翰最終還是放不下心來，趴在迪恩耳邊說了幾句話。

柯爾特沒了，他需要去找新的對抗惡魔的手段，在死亡到臨之前完成複仇。

……

一周後。

這次，從黑沙灘到迪恩的冥灘小屋一共用了六天。六天讓共用身體的兩個非人生物磨合得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