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哧溜着口水,眼睛沒離開過桌上,“您先吃,我一會去外面吃。”
江序白故意闆着臉:“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你連我的話都不聽嗎?去把王秋也叫來。”
拿起筷子的時候,王秋還是懵的。
二公子當時大鬧主院他也在場,那架勢,嚯!
如今他竟然還上桌了,二公子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王秋還在懷疑人生,阿漁已經埋頭扒完了一碗白米飯,拘謹地不敢夾菜。
江序白隻好再次重申,他隻是希望人多熱鬧點,不用拘禮。
阿漁年紀小,沒想那麼多彎彎繞繞,既然二公子都說了,他漸漸也就大膽起來,一口菜一口飯往嘴裡塞,眼睛亮晶晶的,像隻小倉鼠,幸福感快要溢出來了。
江序白滿意點點頭,高食欲吃播有了,開始吃他的生命體征維持餐。
王秋:“……”
怎麼感覺他們才是二公子的下飯菜。
偏廳地闆鋪了發熱的炎火石,桌下還供着暖玉,阿漁和王秋兩個人滿頭大汗吃完這一頓飯,收拾好後,忍不住跑到院子裡吹風涼快。
反觀江序白,一點汗沒有,甚至離暖玉更近了一些。
晚些時候,老醫師過來,上來就給江序白紮了滿頭的銀針,又灌下兩大碗湯藥,診療才算結束。
老醫師一邊收針一邊叮囑:“毒抑制住了,二公子切記往後不可再進行劇烈運動,像爬牆偷偷修仙那種更不行,适當走動散步可以,但不能時間過長,天氣好正午可以曬半個時辰的太陽。”
江刺猬老實點頭。
老醫師又道:“老朽明日要回一趟仙藥谷取藥,順便去翻一翻藏書閣裡的藏書,看看能否找到和二公子身上相似症狀的記錄,來回約摸要十天左右,這幾天的藥老朽已經配好了,記得每日都要喝。”
江序白:“好的,有勞醫師了。”
老醫師苦笑,“哪裡的話,老朽也沒幫上什麼忙,二公子早些歇息吧,這湯藥有安神止痛的功效,晚上會好受一些。”
一夜過去,江序白的臉色比前一天更差了。
系統說得沒錯,他的生命在倒計時。
早上,在王秋複雜的眼神中,江序白面無表情喝完了一碗黑黢黢的湯藥,苦得連舌根都發澀,他下意識張開嘴,卻沒有等來一顆甜滋滋塞進嘴裡的糖塊,也沒有溫聲細語帶着清淺笑意的誇獎。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垂下眼眸,盯着空蕩蕩的藥碗不知道在想什麼。
主院那邊傳來嘈雜聲,似乎有很多人在說話,熱鬧得很。
江序白回過神來,望向外面,詢問王秋,“那邊怎麼了?”
王秋看了一眼,回答:“今明兩日是宗門的月假,大概是三公子回來了吧。”
沒過多久阿漁就回來告訴江序白,今晚有家宴,主院那邊請他過去,晚上大小姐也會回來。
阿漁說完不忘悄悄觀察江序白的臉色。
平日裡,二公子都是在睡覺,偏院裡經常就他和王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阿漁對王秋的印象不怎麼好,這人雖然嘴上總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脾氣也不好,熬藥倒是沒有含糊過。
半好半壞,一來二去,阿漁就敢大着膽子和他搭話,問一些以前二公子的事。
王秋為了吓唬小孩,刻意把江序白大鬧主院的事誇大了講,把二公子一個陰郁話少,脾氣古怪又不好伺候的人描述成了脾氣暴烈有暴力傾向的狠人。
哪成想這孩子壓根不上當,固執又無條件地相信二公子不是這樣的人,連帶着讨厭起主院那幫人,除了江描青。
王秋恨鐵不成鋼地戳阿漁的腦袋惡狠狠道:“像你這樣的笨小孩,哪天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
如今又是一場家宴,二人正等着江序白的反應。
江序白聽完隻是淡淡道:“我知道了,會過去的。”
阿漁對着王秋擠眉弄眼,一臉得意,好像在說:看吧,二公子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