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月島凜嗤笑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貓寶石項鍊的紋路。
“素未謀面?”她一字一頓地重複,眼底的寒意幾乎凝成實質。
白蘭歪了歪頭,笑容依舊輕佻,卻帶着一絲探究:“難道不是嗎?在我的記憶裡,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才對。”
月島凜死死盯着他,胸口劇烈起伏。
——他當然不記得。
對她而言,這是第十七次循環。每一次死亡後,她都會回到遊戲開始的節點,而白蘭……永遠都是初見時的模樣,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意,仿佛她隻是他随手可以碾碎的蝼蟻。
前十六次,她試過逃跑、合作,但結局無一例外——死亡。
這一次,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你當然不記得。”她緩緩擡起手,仿制的瑪雷指環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冷光,“但我可忘不了。”
她有見過白蘭使用瑪雷戒指。
白蘭微微眯起眼,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感興趣:“哦?聽起來像是有什麼有趣的誤會呢~說出來,一起分析一下呗?”
“誤會?”月島凜扯了扯嘴角,眼底卻毫無笑意,“那你要不要試試看,這枚‘仿制品’能不能炸掉半個基地?”
話音未落,她猛地将指環砸向地面!
白蘭眸光一凜,身形瞬間閃至她面前,修長的手指精準扣住她的手腕——
“砰!”
指環爆裂,幽藍的火焰席卷整個實驗室,沖擊波将兩人狠狠掀飛!
月島凜撞在牆上,喉嚨湧上一股腥甜,但她卻笑了。
——賭對了。
仿制指環的威力雖不及真品,但足以制造混亂。她踉跄着爬起來,趁着煙塵彌漫的瞬間沖向出口。
然而,剛邁出兩步,後頸驟然一緊——
“真是危險啊~”白蘭的聲音貼着她的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頸側,卻讓她渾身發冷。
他居然毫發無損?!
“不過,我越來越好奇了。”他輕笑着收緊手指,“你究竟……是誰呢?”
月島凜瞳孔驟縮。
——要完了。
*
“阿譽啊,”近乎歎息的聲音傳來,語氣帶着癡迷,“你小姨現在看起來很痛苦啊,我們要不要讓她做個美夢啊?”
營養液的冰冷觸感滲透進女孩的每一寸皮膚,仿佛無數細小的針尖刺入毛孔。她的身體微微蜷縮,金發在水中緩慢飄散,像一株被浸泡的植物,安靜而詭異。
玻璃艙外,白蘭單手插兜,歪着頭觀察她。
“真是頑強啊......”他喃喃自語,指尖輕輕劃過玻璃表面,留下一道霧氣般的痕迹。
培養艙内的監測儀器發出規律的‘滴滴’聲,顯示着她的生命體征——平穩,但異常緩慢。
“白蘭大人,她的腦電波顯示深度休眠狀态。”一旁的科研人員推了推眼鏡,“理論上應該早就醒了。”
“嗯~有趣。”白蘭眯起眼睛,紫羅蘭色的瞳孔映出艙内少女蒼白的臉,“看來她比我想象的還要......特别。”
他忽然湊近玻璃,幾乎要貼上去了。
“喂,聽得見嗎?”他的聲音輕佻,卻帶着某種危險的試探,“再裝睡的話......”
他的手指輕輕按下了培養艙側面的某個按鈕。
“——我就把溫度調到零下了哦?”
艙内的液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出細小的冰晶。
月島凜依然沒有反應。
她的睫毛上漸漸凝出霜花,嘴唇開始泛青,可呼吸頻率卻絲毫未變——仿佛真的隻是一具沒有知覺的人偶。
白蘭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算了。”他直起身,語氣忽然變得索然無味,“真沒意思。”
他轉身走向門口,白袍下擺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
“等她醒了再通知我。”
科研人員面面相觑:“那溫度......?”
“保持現狀。”白蘭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就當是......給不乖的小貓咪一點懲罰吧~”伸手勾過一旁默不作聲的月島譽,貼近他耳邊輕聲道:
“阿譽啊,你希望你小姨下次做個什麼樣的夢呢?美夢?噩夢?亦或者直接弄死她?”
月島譽眼皮都沒擡一下,低聲道:“一切都聽白蘭大人的。”
“姨甥倆還真是一樣的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