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早知不用接旨的事,自得其樂的用了餐。又出門去附近的街上逛了逛,好不惬意。
下午晚些時候,李世鈞帶着使節團接了旨,便又來了蓮花房間,說果真宮宴就定在晚上。這次他說完以後卻沒有立即離開,頗踟蹰的站在門口望着正站在高幾旁的蓮花。
蓮花諒他也不敢有惡意,溫和道:“大人有什麼話直說吧。”
李世鈞的眼神變得堅定,不再猶豫。他望着高幾上靜靜燃燒的熏香,袅袅上升的煙霧仿佛在訴說着什麼。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不解與關切:“别的貢女都用北陸特有的服飾精心打扮自己,力求在今晚的宴會上脫穎而出,以圖能被夏國的太子殿下或者安王殿下看中。蓮花小姐,你為何偏偏選擇這樣一幅樸素無華的打扮?”
他微微皺眉,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在他看來,這副夏國普通貴女的打扮,無論是從色彩、款式還是質地來說,都遠遠比不上他們北陸的民族服飾那般獨特而華美。要知道,他們的民族服飾可是蘊含着豐富的文化底蘊和曆史傳承,是每一個北陸人心中的驕傲。
而玺主對蓮花小姐寄予了厚望,希望她能在夏國宮廷中展現出北陸女子的風采,為北陸赢得更多的榮耀和尊重。蓮花小姐怎麼能如此消極地對待這次難得的機會呢?她這樣做,豈不是辜負了玺主的一片苦心?那豈不是辜負了玺主的厚望?
蓮花無所謂的笑笑,端起高幾上的茶品了一口才道:“按大人這樣看來,我一個人穿漢服豈不是更好?”
李世鈞感覺很尴尬,蓮花不服玺主管教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事實了,不敢多說,背着手走了。
望着李世鈞的背影,蓮花收起了笑容,她不想要被任何皇子看上,她隻想嫁給那個“殘廢”了的肅王李澄。
她習慣性的摸了摸脖子,上輩子肅王後來能站着拿起屠刀,他的殘廢肯定不是治好的,而是他為了保住自己的命裝出來的。
他能忍辱負重卧薪嘗膽至此,蓮花願意把賭注押在他這樣的人身上。
蓮花腦海中浮現出母親那高深莫測的笑容,仿佛蘊含着無盡的智慧與深意。她回想起母親曾對自己說過的那番話:“是生存還是死亡,這全然取決于你自己的選擇。你看,是覺得自己為了骨氣,即使死了也毫無怨言,還是為了活下來,可以暫時放下尊嚴,委曲求全?這不僅僅是生存與死亡的選擇,更是你内心信念與價值觀的體現。”
柏梅那天從金城的皇宮裡緩緩走出,身着一襲米黃鑲領、墨綠底子上繡着精緻黃玫瑰紋樣印花緞面對襟袍子,顯得高貴而不失雅緻。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她身上,為這身華美的服飾增添了幾分光彩。
她的額上墜着一個淺紫色的寶石,晶瑩剔透,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更襯得她的臉龐如花般嬌豔,滿面春光。這寶石不僅彰顯了她的身份地位,更流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貴氣與風華。
從柏梅的神态和氣質中,不難推測出,她在出宮前必定是受到了國君的寵幸與厚愛。那份由内而外散發出的喜悅與滿足,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她的幸福與得意。這樣的柏梅,無疑是金城皇宮中最耀眼的存在。
蓮花,自小便在中原文化的熏陶下長大,對于曆史典故與道德倫理有着深厚的理解。然而,對于柏梅這樣的人,她卻有着難以抑制的反感。柏梅,明明已經擁有了忠誠的丈夫,卻仍然不知足,與國王祖孫三代人糾纏不清,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婚姻和家庭。
在士大夫階層中,也有不少人被柏梅的美貌所迷惑,紛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這種行為更是讓蓮花感到憤怒和不解。她認為,盡管北陸的風俗不同于中原,允許一女多夫,但也不能如此不分老少、不顧人倫地亂搞,這種行為簡直與禽獸無異。
這種反感在蓮花的心中愈發強烈,每當提及柏梅,她的眉頭總是不自覺地皺起。那日,當柏梅越走越近,蓮花卻一臉倔強地望着她,沒有絲毫要去迎接的意思。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仿佛在告訴所有人,她絕不會向這種不道德的行為妥協,更不會因此而改變自己的原則和立場。
柏梅步步蓮花的走近她,眸光粲然生輝,宛若星辰,她說:“下個月你将作為貢女送往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