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離胸有成竹道:“當然會!”
這個證她有!她隻是買不起車罷了!但是楚情詞什麼時候弄了一輛車來?
“鐘語燦,麻煩你就先在這兒等我回來吧,不然你離開這兒就會被迫回到學校的!”陸拾離匆匆和鐘語燦交代道,來不及等她回應就推門而出。
鐘語燦站起身,百無聊賴地目送動作匆忙的四人,“你們不是妖嗎?不能直接飛過去嗎?”
“現在你敢大搖大擺的在天上飛,明天妖管局就上門來了。”姝顔提到妖管局是止不住的嫌棄。
霏妖若是碰了立夏之後的雨水,便會立即死去。雖然這對此刻的小潛來說或許是解脫,但那亦會是遺憾。
這是生死攸關的事,幾人都不敢耽擱。
楚情詞通過讀取姝顔的記憶獲取了陳禮家的位置信息,将小巷子的出口設立在離她家最近的位置。
“小潛!别出來!”
車子剛剛停穩,陳禮就迫不及待跳下了車,朝着二樓已經打開的窗戶急切呼喊,在車燈帶來的微弱光芒下,窗戶邊有一道搖搖晃晃的身影,往外伸出了一隻小小的手。
那隻手和嬰兒一般大小。
來不及了!陸拾離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左看右看找不到可以讓她借力直接上二樓的東西。
她不會飛檐走壁啊!
就在小潛伸出手的刹那,剛下車楚情詞擡手向那兒淩空一揮,白色的火焰幾乎照亮了半棟屋子,它擦着小潛的手掠過,将那一片落下的雪雨直接蒸發。
在這雪雨滞空的片刻,姝顔利用蛛絲已經輕盈地躍上二樓敞開的窗戶,将小潛按回了屋裡。
她對着小潛道:“再堅持一會兒,我帶能救你的人來了。”
這是她和小潛的約定,在她藏在陳禮身邊時候,她就已經打算好救她。
陳禮快速在大門上輸入密碼,十分粗暴地扯開大門,門打開的一瞬間,她連燈都來不及開,摸着黑就往二樓跑去。
陸拾離與楚情詞跟在後頭,停在房門口,兩人皆在這時收拾得幹淨整潔,擺放着許多書的屋子裡,聞見了一股不應該屬于這兒鐵鏽味。
而霏妖小潛半浮在空中,姝顔正用雙手将體内的靈力源源不斷過渡給她。
這是陸拾離第一次親眼看見霏妖,雖然她不是什麼很了不起的妖怪,但是她隻會在這個世間存在短暫的一個春季,十分稀少。
并且除非她主動接近人,不然沒有人能看見她們。
霏妖的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精靈,隻有成人的小腿高,身上覆蓋着嫩綠的枝芽,頭上長着青蔥的葉片與小花,有着和人一樣的五官四肢,活力四射。
但眼前的這隻霏妖,已經奄奄一息,身上的綠芽已經枯黃一片,本該純淨毫無雜質的雙眼裡已經布滿血絲和壓抑的兇戾。
看樣子她的理智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所以剛剛才會主動爬出窗戶吧。
陸拾離轉眼看靠着裡牆,那散發出鐵鏽味道的玻璃水缸,在水缸旁放着許多原本價值不菲、空了的礦泉水瓶,而玻璃缸中的純淨水此刻已經變得十分混濁。
“陳禮,你回來啦……”名為小潛的霏妖向着站在門邊的陳禮伸了伸手,枯黃的臉上努力揚起笑臉,“這些人,是你的新朋友嗎?”
陳禮向着她邁出一步,卻想到這一切是因為她而起,又将腳收回,眼中滿是自責與心疼,“小潛,就拜托你們了!”
“我為小潛拔除血咒時,可能會招來天雷。”陸拾離擡頭看了一圈屋子,“這兒太狹窄了,得去空曠點的地方。”
當小潛沾染陳禮的鮮血時,就相當于種下了因,而血咒就是她的果,若要強行将她剝離因果,就會招來天罰。
這一個天雷劈下來,陳禮的屋子可就毀了。
陳禮立馬道:“有!我家天台有個石亭,你們跟我來!”
“天雷交給我就行了,你們認真做你們的事。”
楚情詞這話,引得走在前頭的姝顔都停下了腳步,“你确定?”
“那可是天雷!”陸拾離好心提醒了楚情詞一句。
這人怎麼将硬抗天雷說得這樣輕飄飄,好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難道就是大妖的底氣嗎?
“嗯,我知道。”楚情詞在石亭裡站定位置,仍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又不是沒見過。”
外面的雪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很快就結成了冰。盡管外面風雪肆虐,可此刻卻無法吹入四面光秃秃的石亭中。
在楚情詞輔助下,姝顔穩定向躺在石桌上的小潛輸送起靈力。
陸拾離從地上的包裡拿出一支毛筆蘸了朱砂,以小潛和陳禮各自為中心,繞着她們在地上畫下一個複雜的陣法。
楚情詞的目光在陳禮腳下的陣法上停留了一會兒,又看向陸拾離,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在陣法完成後,陸拾離将筆銜在嘴裡,閉眼默念起法決,地上的陣法跟随法決緩慢的亮起光芒。
她并指驅動六合鏡懸在小潛面前,右手指尖抵住鏡子的背面,使出全身力氣才能緩慢的将右手向後移動幾分。
随着她的動作,有無數紅光從小潛身體裡散出,它們慢慢穿過六合鏡最後在她指尖彙聚成一顆暗紅色的小球。
而天空也在這時響起陣陣沉悶的雷聲,預示着天罰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