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者為俊傑。言澤舉起雙手行投降禮,裝傻道:“你說誰?”
“那個白眼狼!”
言澤恍然大悟:“噢,如果你指的是聞朔的話,他剛才往東邊跑了,應該還沒走遠。”
吳擎蒼立刻就想去追,但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回頭皺着眉問言澤:“那他為什麼……沒帶走你?”
“為什麼要帶我?我就是個不幸被卷進來的路人甲,這位大俠,你該不會以為我和他是一夥的吧。”言澤表情很無辜。
這時其他人意識到下面沒有危險,也陸續跳下來,插入吳擎蒼和言澤之間。原本緊張的氣氛被沖淡了一點。
季譚率先沖到言澤面前,拍了拍他後背,咋咋呼呼地喊道:“言澤!你命挺硬,居然真的還活着!”
韓明明:“太、太好了言師兄,聽大師兄說你鏡心碎了的時候,我們還很擔心……”
“運氣好,撿回了一條命。”言澤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倒是你們兩個,怎麼也跟着來了。”
在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叽喳中,言澤總算理清了他掉線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他最開始沒歸隊的時候,二人以為他迷路了,偷偷來找他。
他們用的方法與言澤一樣,都是借助韓明明制作的羅盤追蹤靈痕,所以能趕在祁昭之後及時發現這邊的異樣。
當時整個谷清山脈湧現大量妖獸,所有人亂成一鍋粥,黑袍人逃走前想殺死祁昭,而祁昭已是強弩之末。
關鍵時刻是季譚挺身而出,攔住了他。
“你是說,那個黑袍人是你哥?”
言澤總算知道為什麼黑袍人給他的感覺如此熟悉了,忽略右眼的刺青,那張臉長得還真和季譚有幾分相像。
“是啊,不過我早和他斷絕關系了!幸虧有我牽制住他,他現在已經被大長老押送回天衍宗審判了。”季譚叉着腰,神情自豪地說。
言澤:……真是親弟弟。
“雖然最後還是讓那個妖獸跑掉了,不過,”季譚拍了拍韓明明的肩頭,驕傲地說:“多虧了明明的羅盤,我們才能定位到你的位置,趕在你被吃幹淨之前追上你。”
言澤看他眼神亮晶晶,一臉發自内心的興奮樣,一語中的道:“能讓你高興成這樣,恐怕不隻是因為找到我吧。”
“哼,說出來怕吓死你,”季譚道,“我和明明此次立了大功,大長老給了我們去天衍宗的名額!”
原來是夙願得償,難怪這麼高興。
“話說,我怎麼感覺幾天沒見,你的模樣好像有點變樣了呢?”季譚突然湊近了言澤,緊盯着他的臉。
“我、我剛才也想說來着……”韓明明點了點頭。
“有嗎。”言澤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若有所思道:“難道在這地方待久了還能美白養顔?”
“你想得美!”
……
看着言澤被包圍在兩個師弟之間有說有笑的樣子,吳擎蒼被恨意蒙蔽的眼神逐漸冷靜下來。
越是觀察言澤,他的眉頭擰得越緊。
起初他聽到情報,聞朔為救一個谷清門的低階弟子被一同吞進妖獸腹中,他還不敢相信。
以他對聞朔的了解,這小子從來不是什麼舍己為人的好人。
可當他看到言澤那張臉時,便什麼都明白了。
和大師兄長得太像了。
從前聞朔看徐清澤的眼神如何危險,吳擎蒼都看在眼裡——真正身在局中不知局的也就隻有徐清澤那個沒心沒肺的家夥。
現在徐清澤死了,聞朔做出找替身這樣的事,吳擎蒼先是震驚憤怒,然後便有些微妙地同情言澤。
他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自然而然就把言澤劃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可是言澤的反應,實在不符合吳擎蒼想象中被那小子纏上的苦惱樣。
“吳師兄,我們沒有發現聞朔那魔頭的行迹,接下來是不是應該去追……”
有幾個弟子圍上來想向這次的行動負責人吳擎蒼請示下一步,吳擎蒼擡手打斷了他們,指着言澤,沉肅道:“聞朔應該早就跑了。帶上這個人,回天衍宗一起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