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喧嘩過後,白衣青年冷笑一聲蹲在他面前,然後伸手就把那個黑色的帆布包扯了過來,李偉方眯着眼一急:“那是我給文哥準備的……你要幹……”
“一、二、三……”白衣青年充耳不聞,“五個?”他一邊說一邊用指頭滑出幾張然後慢慢抽出來。
“你要……你要幹什麼……”李偉方趴在地上伸手摁住了那個人捏着紙币的手。
“幹什麼?老子沒錢花了,管你要兩張不行啊?”說着他抓起李偉方的手腕一把甩了出去。
“那是我用來還錢的!”李偉方憋紅了臉,“文、文哥要是數着錢不夠……可、可是要打我的!”
白衣青年一聽,用力甩下手裡的那一沓錢,偏頭看着李偉方:“你怕文哥打你?行啊,那你把你錢包給我我就不動這裡面的。”
“你……”李偉方兩隻手貼着褲縫來回摩擦。
“快點兒!”那個人朝他伸出手,“文哥還在裡面等着呢!”
“我……我沒錢……”李偉方的聲音很小,“所有的積蓄都、都在這裡面,全、全部給文哥了。”
“哼,”白衣青年點了點頭,“行啊。”他看了李偉方一眼轉過身,然後就從後兜裡摸出一個火機,咔嗒兩下,火光就照亮兩個人,他伸手一橫,就橫到那一堆紙筆上面。
“别别别别别!”李偉方吓得擡起手靠過去。
“嗯?”青年朝他伸去另外一隻手。
李偉方放下手緊緊盯着那簇火苗和黑布裡的鈔票。
“快點兒!!這裡少一張我就讓文哥切你一個手指頭,給老子快點兒!”
半分鐘後,李偉方顫巍巍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黑色的皮夾,手還沒有伸直,那個白衣青年就一把把錢包給搶了過來。
他快速打開内層抽出中間一沓薄薄的鈔票,然後挫開數了數。
“就他媽這麼點兒?兜裡,兜裡的也拿出來。”
“真、真沒有了,今天去銀行取文哥的這才把剩下的取出來,這、這個星期的夥食就、就……”
“行,”那人點了點頭把李偉方錢包裡的錢放進自己的口袋裡,順便還拿走了裡面幾張代金券,“我也不跟你開玩笑了,不過我先說好啊,這件事你要是敢跟文哥打小報告,我這邊怎麼查都可以找到你住哪兒,到時候就……”
“不打不打不打不打……”
白衣青年拍了拍李偉方的手臂然後就獨自朝前面走過去,李偉方快速撿起地上的布包拍了拍衣服這才跟了上去。
密集的居民區外又是幾百米,越往外房子越稀疏,構造也越來越老舊,舊房和危房時間夾雜着一些或大或小的爛尾樓,周圍寂靜無人,隻有腳底踩進深深的草叢裡沙沙的腳步聲。
周圍雜草有的高過半身,白衣少年領着李偉方順着一條已經走出路徑的草地上快速走着,周圍越來越隐蔽,身後的犬吠已經仿佛成了空谷回音,隻有頭頂的月亮還立在空中。
草叢盡頭有一座看起來稍微完整的中型爛尾樓,深灰色的水泥牆立在草地中間,整棟樓放眼看去都隻有承重牆和骨架,一樓的一間周圍封閉,白衣青年走到爛尾樓門口輕輕敲了敲那扇臨時按上的鐵門。
“文哥,人到了。”
門被支呀拉開,白衣青年走進去後,李偉方猶豫了幾秒也跟着進去。
樓房裡黃色的燈泡被挂在牆上,長長的電線亂七八糟到處纏繞着,靠落一個全是插線的電瓶裡,三個小混混正蹲在地上打着撲克牌,房間一邊有兩個在橫拿着手機打遊戲,而在中間,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多歲的男孩手裡拿着一瓶酒,而坐在沙發上的肖文正手舉着玻璃杯把酒喂進嘴裡。
“文哥,這是……”
“怎麼這麼慢?”肖文不顧李偉方直接開口。
剛才那個白衣青年湊過去咧着嘴說:“這姓李的剛剛找不到路,走到巷子裡摸了半天才找着。”
李偉方微微擡起頭看了一眼那個白衣青年。
“馬仔是你跑出去買煙沒接上頭吧!”拿着撲克的一人開口。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周圍嘩然。
外面,方岐和餘昇聽着裡面的動靜,方岐輕輕退到幾米外左右看了看這座水泥房,兩人就一路從一樓順着外面的樓梯爬上了二樓,二樓承重牆的一邊沒有樓梯可以直接看到裡面的樣子,方岐就站到餘昇前面貼着牆邊繼續聽着。
“别胡說八道!文哥交代的事我怎麼敢……”
“馬仔,”肖文開口,“既然你跟着我,你就要懂我的規矩。”
“是是是文哥,懂的懂的。”
“咚!”白衣服的馬仔被一腳踹倒在牆邊,他不敢啃聲低着頭捂着肚子,這一腳,周圍幾個人齊齊放下手裡的東西,然後都看過來。
“懂什麼?”肖文陰陽怪氣地說,“他怎麼說也比你大幾歲,你要叫他李哥,沒大沒小的東西!”
馬仔立克翻身兩膝跪地,兩手撐地地看向站在一旁低着頭的李偉方:“是是,李、李哥。”
肖文笑了笑轉身,轉身的一瞬間,眼睛就對上了方岐二人藏身的那塊空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