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岐滿臉的好奇。

李覺擡起頭關上手上的兩頁紙說：“就是他先過來的啊，他甩了我自己過去的。”

“我就知道拿槍是他……”

“誰開槍？”李覺聽不清楚。

“我開，我開的槍。”

李覺一聽朝方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跟你說啊，你不需要袒護任何人，餘昇那天我們兩進去後原本是跟着楊副帶着的A4和汪思明那一隊的，你那一槍響了之後楊副以為你吃盒飯了就直接安排他們兩隊朝你那個方向夾擊，下的死命令，不讓留活口的。”

方岐湊過去仔細地聽着，“當時楊副想着去給你收屍，讓我把餘昇送回去，他倒好，楊副和汪思明他們幾個在的時候滿臉的呆滞沒有反應，等他們走了以後站在原地不動了，死死盯着前面非說你是故意開的槍。”

方岐一聽笑起來。

“你笑什麼，我跟你說正經的，”李覺說着壓低聲音湊過去道，“結果楊副他們一走，他媽的他拔起腿就跑，眼睛亮得跟頭狼似的，要不是因為你關了竊聽器我早就帶人過去了，不然也不會把那點子希望寄托在餘昇身上。”

“你果然是老了，連餘昇都跑不過。”

“跑不過？等你晚上回去你跟他跑，你看看你跑不跑得過，現在要誰跟我說他以前是特種兵我都信。”

“而且我懷疑他是故意把我甩開的。”李覺補充道。

方岐皺眉：“他甩你幹什麼？你是警察，就算是為了來找我，甩你對他又沒什麼幫助。”

“是沒有幫助，但是他可以躲在樹林裡先解決幾個人啊。”

“哼，”方岐一聽笑起來，“你他媽别越說越離譜啊，他解決什麼？拿你那把小手槍？我跟你說啊，就餘昇那身闆雖然不是什麼瘦小型的，但那些人都不是一般的歹徒，遇上個天賦異禀的可能連十年前的老汪都未必打得過，更别說餘昇了。”

李覺認真道：“你看你你你，你還袒護他，你知不知道那天在醫院他一醒來跟我說什麼？”

“什麼？”方岐漫不經心。

“他在醫院跟我說，他知道之前境外進來東西後是我們這邊要求的讓清水鎮那邊把好關，結果清水鎮那邊放跑罪犯就算了，還發生爆炸導緻百姓受傷，他威脅我，曼裡那邊要有大動作了，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們警方辦事不利才導緻傷亡的，不然你以為我敢帶着個外人去出任務。”

“他是怎麼知道之前有境外輸入的？”方岐突然念着。

“所以我才覺得餘昇不一般啊，就算他天天跟你混在一起也不至于有那麼高的敏銳度，之前真的小看他了，”李覺舒一口氣靠在牆上說，“二十八歲……林敏二十八剛參加工作，單純得像個孩子，差距也太大了……”

方岐冷笑一聲：“成熟穩重點不好嗎？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浮躁，這樣或許有時候也會少走些彎路。”方岐說着語氣都緩和了起來，“我就挺喜歡他這樣。”

李覺一聽一下子轉頭，滿臉嫌棄地看着他：“我的天你别惡心我，要秀你跟别人秀去，别講這麼膩歪的話，我聽着全身都不舒服。”

方岐笑了笑。

李覺說完頓了幾秒，自己揣摩着方岐臉上的表情：“等等，你這表情……”方岐笑着沒有回答他。

“你、你不會是跟他……”

方岐站直了身子重新翻開手上的資料，李覺一看擡起手抓住他說：“方岐，你真的跟他……”

“你不是應該恭喜我嗎？”方岐笑了笑。

“你！”李覺說他滿臉的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方岐你别告訴我因為他你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了。”

“判斷什麼，起開。”方岐拽了拽肩膀想撇開李覺。

“餘昇那天晚上拿槍那個樣子你沒看到？你覺得一個普通人會把槍用得那麼順手？”

“你以為演電影呢？”方岐看他，“你說的我都想過，但是哪有那麼多戲劇性的東西。”

李覺突然一臉嚴肅：“他不會是特工吧？”

“你覺得可能嗎？你也有點判斷力吧，平時韬光養晦，哦，就為了那天晚上拿着個槍跑到樹林裡開幾槍打不中，還差點被那些人摔個半死？救我然後讓我感動然後我以身相許？”

“……”

“還是就為了拎着個急救箱漫山遍野的跑，跑赢你？”

“……”

“一般人可能确實沒那麼強的心理素質，可是你别忘了，餘昇是急診科的，多少人命關天的事情沒有見過，說得跟真的似的。”

李覺搖了搖頭：“多少長點心，不要覺得我疑心重，從一開始李文斌的案子到現在我都感覺渾身不對勁。”

方岐點了點頭：“知道了，好朋友的建議我一定虛心采納，”方岐擡起手摟住李覺，“但是我現在啊，要跟你說明一點，餘昇他就算是真的有什麼目的，我想他也不可能傷害你們，更不可能傷害我，我之前确實懷疑過他，現在也覺得有些懷疑吧，但是總歸覺得信他要比懷疑多。”

“你拿什麼做包票？李文斌的案子還在那裡懸着呢。”李覺擡起手。

方岐聳了聳肩：“沒有結果的事不可能永遠都沒有結果，就像我跟餘昇，不管是他拒絕我還是接受我，總歸都是要有個答複的。”

方岐把自己的手放下說：“我們能做的啊，就是千萬不能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