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亓國先帝一生身邊隻有先皇後一人,兩人年少相識,青梅竹馬,相濡以沫多年。
玄亓國不少百姓都以兩人為榜樣,願終生隻娶一人,白頭偕老。
然而一場意外,先皇後和先帝微服出巡的路上遭遇刺殺,先皇後舍身救駕……終年三十六歲。
自此,先帝的身體便出現了各種問題,他努力地想撐到太子長大,他撐了五年,這五年他暗地裡給太子鋪路,終日待在禦書房與時間賽跑。
也許是身體頑疾已經藥石無醫,也許是他思念先皇後過度,總之,在太子九歲那年,他去尋先皇後了。
走前,他把陶甯叫到床邊,當着朝廷重臣的面,宣讀了最後一份聖旨。
“公主陶甯,年15,天資聰穎……冊為攝政長公主,特令其入朝為官,輔佐新帝,任何人不得廢她官職封号。欽此!”
十五歲的陶甯,在五年的時間裡,已經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嬌貴公主,變成了一個手握十萬大兵的将軍。
但她對于先帝的離開,依舊忍不住哭意,紅着眼睛咬着牙跪在先帝床前,俯首道:
“兒臣接旨。”
“兒臣一定不會辜負父皇所托,保護玄亓國,誓死忠于新帝!”
随着她誓言的落下,玄亓國第六任皇帝——駕崩!
一個十五歲的姑娘和一個九歲的孩童,守着一個諾大的國家,這在所有人眼裡,都是一塊到嘴的肥肉。
沒人相信陶甯真的守得住國家,可是新帝登基半年,陶甯就依靠着手中的十萬兵馬制服了朝廷内亂。而後,僅短短三年時間南征北戰打退了好幾個國家的進攻,甚至于,在新帝登基的第五年,她将先帝戰敗賠出去的幾座城池又赢了回來。
陶甯之所以要去南吳國,是要代表玄亓國參加南吳國皇帝的壽辰,一路上都十分順利,結果快要進入南吳國土的時候被伏擊了。
她恰好這兩日來了月事,正直難受的時候,而伏擊的人裡面有不少都不是玄亓國的人,且來勢洶洶做足了準備,陶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還是與大部隊分開走的,這才讓他們有機可趁,危急關頭她發現茂密的草叢後面是一條河,當晚又下着大雨,她在雨聲的掩護下潛進了水裡,拼盡全力遊了許久,随着手臂上的血迹流出,她逐漸沒有力氣,最後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時,就在許家了。
“甯姑娘?甯姑娘?”
陶甯的思緒被拉了回來,看到許之槿蹲在她面前,眼含擔憂之色。
她心裡閃過一起莫名的情緒,自責自己竟然中了計,但若不是她,她也沒有機會來到這裡吧。
“咳,抱歉我走神了,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我忘了說給你買了治療手臂上傷口的藥膏,待會讓祖母幫你上一下。”
“許公子,你真的很細心,多謝。”
陶甯越發覺得她面前這個小書生品性好極了,等她回去國都城了一定讓考官不要太為難許之槿,就算小書生成績一般,她也會給他開個後門。這種善良無私且陽光磊落的人,肯定是百姓的好官。
吃好了晚飯後,陶甯在祖母的幫助下擦了擦身子,正要換藥的時候,鄰居請祖母過去幫忙縫打棉被。
天越來越涼,他們為了冬日做準備,就用棉花打成十斤重的棉被,這是個手藝活。
“祖母,你去吧,讓許公子幫我上藥就行。”
“也行,那我先過去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叫小槿幫你。”
打棉被人家會給謝禮,條件不好的就給些雞蛋二兩肉,條件好的就給百來個銅闆,祖母實在舍不得推掉。
許之槿沐浴好出來,就看到陶甯穿着裡衣坐在一旁,面前放着藥膏,祖母不知道去哪了。
許之槿很是守禮,第一時間轉過身去,才問道:
“不知甯姑娘在這,失禮,我這就回屋。”
“诶許公子,稍等一下,有鄰居請祖母過去幫忙了,麻煩你幫我上個藥吧。”
“這,這這于理不合……”
許之槿連忙擺手,他從小就被教導對人以禮相待,與女子更是必須保持距離,不得做有違君子之事。
許之槿前兩天救陶甯,一路抱着她回來,已經感覺自己做了無禮之事。
就差一邊救一邊默念:救人要緊,救人要緊。
現在竟然還讓他給女子上藥,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雖然才相處兩日不到,但是陶甯覺得許之槿的性格她已經摸透了。
何況在她看來,這根本不算什麼,帶兵打仗的時候,她還跟士兵們同吃同睡呢。
最最最關鍵的是,她不想留疤!
“你是不是嫌棄我?”
陶甯委委屈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許之槿幾乎沒過腦子下意識就搖頭:
“不嫌棄。”
等等,他為什麼要嫌棄?
還來不及細想,又聽見陶甯柔柔的嗓音帶着哭腔:
“那你為什麼不幫我上藥,我胳膊再不上藥就留疤了,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