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柔貼着他袖擺去夠木匣，香囊穗子掃過端硯，濺起數點墨痕。謝珩突然擒住她皓腕，力道大得骨節泛青："誰準你熏茉莉香？"

"大人……"姜玉柔疼出淚花，香囊應聲墜地。銅制令牌從夾層滑出，正面赫然刻着完整的"柒"字，邊緣靛藍粉末與姜知意手中的"叁"字令牌如出一轍。

青梧的劍光破空而至。姜知意卻盯着姜玉柔繡鞋内側的泥印——狼首銜月的紋樣，與北狄使團馬鞍上的烙鐵印記分毫不差。

"姐姐救我！"姜玉柔突然朝軒窗外哭喊。謝珩瞳孔驟縮，這個稱謂讓他想起那夜荒墳中狡黠如狐的女子，她的銀發纏在他劍柄上，恍若月光凝成的鎖鍊。

瞬息猶疑間，姜玉柔抓起令牌撞開雕窗。青梧的劍鋒削落半截衣袖，露出腕間猙獰的環狀燙傷——與繡娘荷包内焦黑的布片痕迹嚴絲合縫。

"追！"謝珩扯下染血的繃帶擲在地上。姜知意從芭蕉葉隙間窺見他頸側暴突的青筋，那是猛獸錯失獵物時的躁怒。

冷雨忽驟。她彎腰拾起染血的素帛，邊緣用金線繡着蠅頭小篆——"不歸"。這二字她在謝老夫人佛經中見過，謄抄在往生牌位的背面，墨迹滲入木紋猶如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