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們謝家拿我當替死鬼!”她抓起銅梭刺向他傷痕,“用我的命換你活着,現在又要用我的血洗清謝家污名!”
謝珩不避不讓,銅梭沒入舊傷三寸:“那年我娘把你我調換,姜遠山發現真相後屠了謝家。”他握着她的手往深處送,“來,替你父親把這出戲唱完。”
血順着銅梭溝槽滴在繡樣上,将“贈謝郎”染成朱砂色。姜知意忽然想起十二歲被困火場時,少年謝珩踹開棺木的手——掌心正是這道疤的形狀。
“你書房那條鐵鍊......”她松手時嗓音嘶啞,“原本是為鎖我準備的吧?”
“是。”他扯下香囊按在傷口,“等你哪天要殺我,就親手把你鎖在心頭。”
五更梆子撞碎雨幕時,姜知意摸到織機踏闆下的青銅匣。鑰匙插入鎖孔的刹那,謝珩從背後擁住她,下颌抵着她發頂:“開了這匣,你我就真成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七年前你把我從棺材裡挖出來時,我們早就是共犯。”她旋開鎖芯,泛黃襁褓上兩對足印赫然相對——一對紋路曲折如她腕間胎記,一對端正似謝氏祖紋。
漕運碼頭的号子穿透雨簾,謝珩忽然咬住她耳垂:“三日後有批蘇繡要運往北境。”
“與我何幹?”她展開血書,林婉娘的字迹力透紙背:“懷安,換子為保血脈,求善待知意。”
“運繡品的船,”他拾起她一縷青絲纏在指尖,“挂着姜家暗紋的旗。”
晨光爬上血書時,姜知意頸間忽地一涼。謝珩的銀鎖鍊纏着松子糖紙,輕輕扣住那枚刻着“永契”的舊鎖:“戴好了,這是聘禮。”
“若我要逃呢?”
“那就打斷你的腿,”他舀起一勺桂花糖膏抹在她唇上,“再用金線繡成并蒂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