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賜的百鳥朝鳳繡屏裂了三道痕，金線在燭火下泛着冷光。姜知意捏着銀針穿梭于破損處，針尖忽地觸到夾層異物——半寸硬物卡在鳳凰尾羽間，觸感似封漆的信函。

"姜姑娘的手藝，倒比尚宮局的繡娘更精細。"

謝珩斜倚窗棂抛着松子糖，杏色發帶垂在肩頭未愈的箭傷處，血漬将流蘇染成淡紅。他腰間玉佩随動作輕晃，夔龍紋的裂痕正對着繡屏上鳳凰的眼珠。

"不及謝大人演癡情郎的本事。"她指尖發力挑開夾層，泛黃的奏折滑落膝頭，"令尊彈劾我爹私販軍械的折子，怎麼塞進深宮繡屏裡？"

謝珩忽然擒住她手腕，松子糖紙擦過奏折上的火漆印："當年這折子若遞上去，你此刻該喚我聲夫君。"他指腹摩挲火漆紋路，三皇子的私印在燭光下與奏折印記嚴絲合縫，"可惜你爹買通繡娘，将這催命符縫進了貢品。"

姜知意甩開他的手，銀針擦着他脖頸釘入窗框："所以謝大人就與三皇子合謀，拿我當誘餌釣姜家上鈎？"

"錯了。"他忽然扯開衣襟，心口舊疤在燭火下如蜿蜒的河，"是你爹先拿你當餌，十二年前那場換子……"

窗外驟起勁風，三皇子的玄甲衛撞破門扉。謝珩攬着她滾向屏風後，繡屏傾倒的刹那，數十支弩箭釘穿鳳凰眼珠。姜知意嗅到他衣襟間的甘遂藥香，混着血腥氣直沖鼻腔："火漆印是僞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