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聲又起,謝珩突然将她打橫抱起。知意掙紮間扯開他衣襟,心口舊疤下埋着的透骨釘泛着幽藍——正是姜家暗器的毒。
"十二年前這釘子釘進來時,"他踹開破廟的門,将人按在積灰的供桌上,"姜遠山說謝家人的命就該像狗一樣拴着。"燭火映出他後背猙獰的烙痕,秃鹫刺青的眼窩處結着血痂,"現在這狗要反咬主子了,姜姑娘可願遞把刀?"
知意沾血的手指點在他唇上:"我要的可不是狗。"她突然撕開他中衣,胸腹間數十道舊傷縱橫交錯,"謝珩,你這些傷……有幾處是為我挨的?"
廟外傳來追兵的呼喝。謝珩擒住她手腕按在供桌邊緣,斷指的血在褪色的黃綢上洇出鳳凰紋:"當年我娘被剜眼時,血也這麼一滴一滴染透繡架。"他咬開腰間藥囊,金瘡藥混着噬心散灑在她傷口,"姜知意,你疼起來的樣子……咳咳……像極了她最後那口氣。"
追兵的火把光滲進門縫時,知意忽然勾住他脖頸。染血的唇貼上他耳垂:"東南角佛龛有密道,我要你欠着我這份人情。"她屈膝頂向他腰間傷口,趁他吃痛翻身滾進暗道。
密道裡腐氣嗆人,謝珩的喘息聲貼着後頸傳來:"姜姑娘這逃命的功夫,倒比織錦的手藝強。"他染毒的手突然撫上她腰間,扯下半截染血的裙裾,"借塊布包紮,不過分吧?"
"謝大人不如直接要我的命。"她反手将銀梭抵在他喉間,卻摸到他頸側暴起的青筋——噬心散的毒發了。
黑暗中傳來衣帛撕裂聲。謝珩将她困在石壁與臂彎之間,滾燙的額頭抵着她肩窩:"當年換嬰契約就寫在你生辰帖背面……姜遠山書房暗格……第三層……"
追兵的腳步聲在頭頂炸響。知意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藥香渡進他口中:"謝珩,你給我聽好了——"她扯斷他半截發帶纏住自己斷指,"你的命是我的,要死也得死在我手裡。"
密道盡頭透進天光時,平安符裡的紅紙碎片随風飄起。知意眯眼細看,那朱砂紋路竟與三皇子大婚的庚帖底紋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