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幫主突然抽搐着滾落床榻,枯手抓住知意裙擺:"小姐……夫人當年将您托付給老奴……"他扯斷頸間玉牌,内層掉出半張合婚庚帖,"漕幫暗樁……在……"
謝珩的劍尖挑開玉牌,熒光紋路遇血顯形,竟是皇城布防圖。知意掰開老人緊攥的拳頭,掌心裡粘着塊靛藍箭羽碎片——與三皇子箭囊裡的羽毛同色同紋。
"安心去吧。"她合上老人圓睜的雙眼,"這靛藍染料的仇,我替您記着。"
江風卷着鹹腥氣灌進貨倉,謝珩忽然将襁褓罩在知意頭上。陳年的奶香混着他身上的藥苦氣,透骨釘的寒意滲入她頸側:"姜姑娘接掌漕幫的第一道令,不妨派船去三皇子封地。"他咬破指尖在布防圖上畫出血線,"運三十七口棺材,裝你我的聘禮與嫁妝。"
"謝大人這是要冥婚?"知意扯下襁褓纏住他滲血的手腕,"不如先想想怎麼活過今夜。"她踢開貨箱,底層的海鹽裡埋着引火用的硝石,"三皇子的人已在碼頭蹲了半宿,這靛藍箭羽……"
爆炸聲驟然炸響,氣浪掀翻貨箱。謝珩護着知意滾進暗河入口,襁褓浸透江水沉甸甸地墜在身上。黑暗中有溫熱的唇尋到她的耳垂:"姜知意,你我若死在這兒……"
"做鬼也要撕了姜遠山的皮。"她咬破他下唇渡去一口氣,指尖摸到暗河石壁上的謝氏飛燕刻痕,"遊過這道彎,就是漕幫密室。"
靛藍色的火光照亮身後水域,三皇子的死士如鬼魅般追來。知意忽然将漕幫令旗插進石縫,機關轉動的轟鳴中,暗門緩緩閉合。謝珩染血的手與她交疊在旗杆上,三十七道鐵索從河底升起,絞碎了追兵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