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黑森林的庇護所要大一些,是個有兩層高的小樓房,盡管是由木石造成的屋子,但看起來還挺新的,應該是近幾年才剛建好的。
屋子的東面就是鎮民們居住生活區,西面接壤的就是一片廣闊的土地,能看見一些仍在種植的耐寒的作物,遠遠的能看見幾座小山峰。
周圍圍了一圈籬笆,宋然已經在思考這片小花園可以種些什麼了,對于自己未來的生活之地,宋然表示十分滿意。
“這個房子還是上一任分會長強烈要求建的,結果房子建好還沒幾年,人就離開了。”
比拉對着宋然解釋道。
“挺好的。”
宋然的肯定的态度,挽回了一些比拉有些低落的情緒。
比拉把宋然送到,就打聲招呼回去了分會,他還有一些活沒幹完,囑咐宋然有什麼問題就去找他就行。
宋然看着比拉離開,就推開了這間現在屬于自己的小屋子,裡面很空曠,沒有什麼太多的家具,看來上一任打從住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離開的事情了。
空蕩的木質結構房屋,未經油漆的原木梁柱裸露在牆面,地闆是磨得發白的松木,踩上去有輕微的吱呀聲。冬末的冷光從方格窗戶斜射進來,在空曠的房間裡劃出幾何形的光斑。
木門後是短而窄的玄關,地面鋪着編織蘆葦墊,釘子上挂着生鏽的鑰匙鈎。左側是個開放式的廚房,粗粝的灰色花崗岩竈台,鑄鐵爐膛裡殘留着些許冷透的炭灰。
懸挂的銅鍋組在穿堂風中輕微碰撞,橡木碗櫃門缺失了一角,露出粗陶餐具。角落堆着劈好的桦木柴,旁邊立着老式手壓水泵。竈台左側有一道窄門,推開是僅有3平米的簡易浴室。
中央擺放着六人長木桌,桌腿有斧鑿痕迹,桌面殘留幾道幹涸的蠟淚。東牆砌着石質壁爐,爐台上散落着松果和半截蠟燭,壁爐旁擱着兩張高背長椅,麋鹿皮毯随意堆疊在椅面上。
宋然突然有點想念奧森做的沙發了。
順着松木樓梯進入二樓有一間書房和一間卧室,卧室裡隻有一張床架,書房有個延伸出去的小露台,但陽台的玻璃門門軸略微傾斜,導緻門扇無法完全閉合,總是有風吹過讓它晃蕩的發出震響。
宋然打開這個晃蕩響的露台門,走了出去,高處的風吹的鬥篷都飛舞了起來,宋然撐着欄杆,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不自覺地露出了暢快的笑容。
遠處各家各戶的炊煙袅袅升起,小巷間偶然傳來幾聲叫賣的聲音,鎮中心刻有鎮名和守護誓言的石碑亦然聳立着,附近有些搭帳篷、擺攤,交換毛皮、礦石、糧食等物資。
宋然不由得對這裡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掃視完屋子一圈,宋然脫下鬥篷搭在椅子上,開始幹勁十足的打掃衛生。
宋然簡單洗漱之後,疲憊地倒在自己鋪好的松軟的床上,夜裡風聲呼嘯,老舊的窗戶咯吱作響。但他睡得沉,一覺到天亮。
翌日清晨,他簡單吃了點幹糧,穿好鬥篷,前往分會。
比拉早就在忙活,見宋然來,立刻笑着招呼:“早啊!要不要先喝點熱茶?”
宋然點了點頭,接過粗陶杯,捧在手裡暖了暖。略微寒暄幾句後,他便直接開門見山:“我想看看分會的賬本。”
比拉一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撓着後腦勺道:“賬本……我這就去拿。”
片刻後,他抱來一沓卷起邊角、用麻繩捆着的賬本,重重地放到桌上,揚起一層細灰。
宋然拉開椅子坐下,随手抽出一本,翻開。
泛黃的紙張上,字迹潦草且參差不齊,有些地方還沾了油漬,賬目記錄混亂不堪。
宋然蹙了蹙眉,耐着性子一頁頁翻閱。
比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解釋:“以前分會人多的時候,是輪流記賬的……後來人越來越少,就沒人管了,我也沒學過這些,隻能湊合記着。”
宋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繼續翻看。
幾乎每個月的收入都極其微薄,主要來源于臨時治療和少量藥劑售賣。
而支出卻像是漏了底的水桶——
藥材運輸、房屋維修,雜七雜八,支出遠遠高于收入。
末了,他合上賬本,指尖輕叩桌面。
他甚至都不用問比拉分會現在還有多少資金,不用說也知道可能根本沒剩下什麼。
“維持不了太久吧。”宋然平靜地說。
比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嗯……其實總部也催過很多次了。我們勉強能自給自足,但是要是上交分成,也……确實沒辦法。”
宋然沉思片刻,站起身,掃視了一圈分會内外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