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

徐歸一雙手覆在甯婵月的臉頰上，将她轉到一邊的臉輕輕掰了回來，甯婵月倒是順從的轉過了頭，但她隻是沖着徐歸一挑了挑眉，并沒有吱聲。

徐歸一用手心揉了揉甯婵月那比幾年前消瘦了許多的面頰，說道:“是不是我碰到你那裡了？幾年了，确實有些忘記了，你哼哼了我才反應過來，給你道個歉，好不好？”

言畢。徐歸一便想放下那放在甯婵月臉上的雙手，可剛剛抽離，卻又感覺甯婵月的手心附上了自己的手背。

一時間，徐歸一的雙手比方才更加牢固地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甯婵月選擇性的忽視了徐歸一頗有些無奈的眼神，她邊感受着徐歸一掌心的溫度，邊故意地撇了撇嘴，說道:“哼，你知道就好，下不為例。”

徐歸一勾了勾唇角，用手心又磨磋了幾下甯婵月的雙頰，才夾了夾甯婵月搭在她指縫的手指，暗示着她放下雙手。

甯婵月卻歪起了頭，裝作沒有聽懂。她還故意把手搭在了徐歸一的指縫間，與她的十指輕輕相扣。

可當她觸碰到徐歸一食指指側的那層薄繭，她卻恍惚愣了愣。

徐歸一手指在她印象中全然是如玉般的白皙柔軟，怎麼時隔了幾年，會長出這麼多繭來？

但當視線再次觸及到徐歸一，看到她眼中怎麼也藏不住的的疲乏時，她似乎有了答案。

于是到底還是放下了貼着徐歸一的手。

好不容易見到徐歸一，不能太給她添亂。

徐歸一把手放回兜裡，掏出了一串鑰匙，低頭把其中的一把鑰匙取了下來，遞到了甯婵月面前，說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去前台找護士了，晚上應該會在這裡陪妹妹過夜。你還在發情期，這裡人來人往的信息素難免不穩定，而且你明一早還有宣傳，也别太晚休息了。”

徐歸一主動把鑰匙遞到自己面前，這是一天前的甯婵月怎麼也不敢想的奢望。但此刻，她卻沒有一下立即接過，而是頓了頓，說道:“明天一早你是不是還要去學校，那妹妹怎麼辦，用不用我請個護工...”

“不用的。不用替我操心，這種事情發生的不是一次兩次，我應付的過來，”徐歸一打斷了甯婵月關切她的話語，幫她拉上了那帶在她下颌的口罩，又補充道，“走吧，怎麼用這種戀戀不舍的眼神看着我，回去好好休息。”

甯婵月咬了咬唇，卻沒有再過多言語，她墊起腳，隔着口罩在徐歸一的臉上又輕輕落下了一吻。

腳尖回落時，徐歸一也隔着口罩，安撫般地捏了捏甯婵月微翹的鼻尖。

甯婵月這才拿過了徐歸一手中的鑰匙，說道:“那...你先去找護士吧，我替你看會妹妹，等你回來了我再走。”

甯婵月和徐歸一一起離開了衛生間。随着病房門再度關上，也随着徐歸一的背影漸漸被窗外走廊上的人群淹沒，甯婵月終于收回視線，一個人坐到了妹妹的床邊，妹妹依舊熟睡，她偶然笑了幾聲，也不知是在做着什麼美夢。而一旁甯婵月的思緒也漸漸放空，似是還在回憶方才一晃而過的纏綿。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繁雜瑣事，隻有她們兩個人，就好了。

甯婵月托着腮，思緒遊離。直到——

直到一陣頗有禮貌的敲門聲的出現，才冒然的将甯婵月拽回了現實，她擡起頭，卻見門外人已推開了病房門。

那人看起來是格外焦急的，她氣喘得厲害，額頭冒着虛汗，直到對上了甯婵月的目光，她才猛然地松了一口氣。

然而，當她的視線劃過甯婵月，落在了病床上妹妹的時，卻又驟然縮了縮瞳孔。

“這是誰？是前台病曆上寫的，徐歸一的妹妹...徐沛安，對嗎？”

那人說得很慢，語氣裡還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