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琢青的眼神也越來越黯淡。
她終于還是抿了抿唇,問道:“你...被徐歸一标記了?你和她做了?”
說罷,遊琢青似是為确認般,猛的深吸了幾口氣。可不管傭人們從小到大誇過她多少次嗅覺靈敏,但此刻,身為beta,哪怕她緊挨着甯婵月,也還是依舊聞不到她是否黏着着徐歸一的信息素,哪怕一絲一毫。
為什麼聞不到?
為什麼她是beta?
為什麼隻有徐歸一才能夠标記她?
相比于憤恨,遊琢青的心裡蓦地漫出了一股酸澀的無力。
但其實也不用遊琢青這樣徒勞的去印證,因為她看見,眼前的甯婵月緩緩地點了兩下頭。
遊琢青忽而笑了笑。
她看着甯婵月頗嫌棄的雙眸,緩緩說道:“我和你以彼此配偶的名義相處了幾年,哪怕發情你也不讓我碰你。你和姓徐的剛剛就見了一面就上床了?你就這麼饑渴嗎,甯甯?”
遊琢青的聲音如同死水一般毫無波瀾,也毫無生機。
四周很靜,靜到遊琢青的音量哪怕并不大,但她的最後一句話,也在樓道裡一圈圈回蕩了好幾遍,似是在一邊邊質問着甯婵月,向她讨個答案。
直到那羞辱般的回音全然消逝,甯婵月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她說道:“已經很晚了,我們别再這裡拉扯了,行嗎。”
她又摸了摸兜裡的鑰匙,她趕快...回屬于她的家了。
“松手吧。你也不想我一打開樓道門,讓大家看到我們是這幅姿态吧。”甯婵月又說道。
不行...不能讓她離開。
甯婵月的言語平淡,似乎不管是她懇求、威脅甚是侮辱,都不再會激起甯婵月情緒上的任何一絲漣漪。
這讓遊琢青更覺得心裡堵的厲害。
明明她也在學着愛她,甯婵月曾反複和她說,她不喜歡被她控制、被她監視。雖然她不舍,但也開始學着給甯婵月一定的自由。可為什麼,甯婵月好像還越走越遠了?
不僅越走越遠,還又被她的老情人給标記了。
是不是還是要...
她盯着甯婵月,語氣比方才要堅決的多,“和我回去,甯甯。”
說罷,她拽着甯婵月的衣袖,回身就要往樓梯下走去。
是了,雖然甯婵月總和她說愛是學會放手,但不可否認,隻有甯婵月和她待在家裡的那幾年,她是最乖順,最可愛的。
“這可是十二樓,你要幹什麼!”
甯婵月被遊琢青拽得趔趄了兩下,直到走到樓梯前,甯婵月緊扶住樓梯把手,遊琢青才再沒有拉得動她。
“我要你和我下樓,打車,然後回家。”
然後和她一直待在那個房子裡,和她永永遠遠的在一起,她不會有别人,甯婵月更不會再有别人。
甯婵月卻依舊執着地搖了搖頭,“我剛才已經拒絕過你了,你聽不懂嗎遊琢青。”
可為什麼要拒絕她?為什麼不跟她走?
除了自己,她還想跟誰走?
遊琢青心中的郁郁越結越大,如同黑洞般吞噬着她的理智。她咬了咬唇,緊緊地盯着站在樓梯拐角的甯婵月。過了半晌,她才說道:“是不是隻要我能想辦法标記你,你就不會離開我了?是不是你就會像纏着那個人那樣纏着我?”
也不知是抵抗遊琢青拉拽時的用力,還是聽到遊琢青這話時升起的惡寒,甯婵月握住扶手的指節的微微泛白,她不耐地抿抿唇,說道:“那隻會讓我在心理上更加厭惡你。遊琢青,哪怕你曾經裝alpha,哪怕你曾經千方百計的也想讓我變成beta,最終不也都失敗了。這些命中注定就是命中注定,就像命中注定你标記不了我,也命中注定...我不會喜歡你。”
說罷,甯婵月趁機推了推在樓梯上站着的遊琢青,樓梯陡峭,遊琢青乍然失重松開了手,不受控制地往下滑了幾步。
她雙腿微屈,眼看就要跌倒。
甯婵月明知自己應該趁機離開,可見狀,卻還是不由向下走了兩格台階,下意識地俯着身伸出了手臂,順勢想要拉她——
卻在指尖相碰的一瞬,遊琢青抓住了一旁的扶手。
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甯婵月一怔愣,五指開始慢慢蜷縮,瞟了一眼将将站穩的遊琢青,說道:“再見。”
不對,最好再也不見。
随後,她便轉過身去,遊琢青向前快走了幾步,卻再怎麼也追不上她。
甯婵月利落地打開了樓道門,在開門的一刹那,門外強烈的光亮讓遊琢青不由得眯了眯眼。
然後,甯婵月離去,也帶走了那灼目的光亮。
隻餘下樓道内無限的寂靜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