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
挂斷了視訊,吳嘉言假裝沒有看見來自對面的灼灼目光,拿起筷子就想夾菜。但對面的人卻搶先他一步,夾了一大筷子炒牛肉到吳嘉言碗裡。
“快吃快吃,”坐在對面紅發美女笑着說,“吃飽了我才好逼問你的感情故事。”
吳嘉言吃了幾口,實在是頂不住從前方激射而來的、求八卦若渴的眼神。他歎了口氣,放下筷子:“你問吧,問完讓我好好吃飯。”
田玟嬅咧嘴一笑。
“嘿嘿,嘉言,談戀愛啦?談戀愛了怎麼不和姐姐分享分享啊?”
吳嘉言隻能苦笑。
“沒有談戀愛。剛剛是我的青梅竹馬,但我們也有15年沒聯系了。現在他暫時住在我家裡。”
“15年沒聯系了?!”田玟嬅震驚地重複,“15年沒聯系了你還敢直接讓他住到你家裡?人心不古啊,你也不怕他對你謀财害命?”
吳嘉言聽到“謀财害命”,一下子嗆住了,狠狠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别的就算了,謀财害命也太過分了吧。笑笑人很好的。他現在還每天幫忙做家務,給我做飯吃呢。“
“但畢竟是15年啊!我們才多大啊?15年都是我們半輩子了,誰知道他現在變成了個什麼人?”
吳嘉言歎了口氣:“也許你說得對。但一周之前他出現在我家門口,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說他很愛我,問我願不願意和他結婚。”
“理所當然的,我問他他這十五年都去哪了,為什麼我聯系他從來沒有回應。”
“他說,咳,”吳嘉言面色尴尬,“他說他一直在做獵魔人。”
田玟嬅徹底石化了。
“而且我查過了,十五年來沒有犯罪記錄,沒有工作記錄,最近的社會活動記錄是十五年前初中畢業。”
吳嘉言一臉誠懇:“我相當懷疑他是不是入了什麼邪|教,或者被騙去搞傳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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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吳嘉言已經盡可能平鋪直叙了,但說出來的效果仍然十分炸裂。
實際上,當時的場景更加炸裂。
那個下午,吳嘉言見到萬晏後如何驚訝如何激動暫且不提,隻說萬晏在客卧安頓好後,兩人終于能夠坐在客廳好好聊一聊。
坐在沙發上,萬晏表情相當嚴肅:“你要保證接下來的話不能和第二個人說。”
看到萬晏的嚴肅神色,吳嘉言也緊張了起來:“嗯,我保證不會告訴别人。”
萬晏點點頭。
“我之前在門口就跟你說了,我之前在安全保衛科工作。”
來了,吳嘉言緊緊盯着萬晏的眼睛。
萬晏在門口說了這些話後,他就趁着萬晏在客卧裡收拾的時間,悄悄躲回主卧打開星網進行查詢。
和這些年來他查過無數次的結果一樣,萬晏的個人記錄沒有任何變動。
自從十五年前初中畢業開始,無犯罪記錄,無工作記錄,沒有任何可以被查到的社會活動記錄。
吳嘉言甚至查不到他在星網上的登錄記錄,在這個由大數據和智能系統構成的社會上,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仿佛萬晏從15年前,就人間蒸發了一般。
然後他查詢了所謂的“安全保衛科”,沒有官方的相關資料,隻有一些風言風語,說這是一個勢力很大的組織。
勢力很大的組織?吳嘉言眉頭緊鎖。
是邪|教嗎?還是傳銷?我一定要把笑笑從邪惡的洗腦中拯救出來。
而坐在沙發上、和吳嘉言大眼瞪小眼的萬晏完全不知道,眼前的騎士決心救他這個八塊腹肌的公主于水火之中。
他很認真,而且正打算告訴吳嘉言一些關于遊魂、惡魂和妖怪的基礎知識和理論。
不僅僅是因為他想要讓吳嘉言對自己的過去了解更多,更重要的是,這能保護吳嘉言的安全。
安全保衛科在從惡魂和妖怪手中保護社會的同時,無可避免地會招緻仇恨、結下梁子。
而那些打不過他的惡魂和妖怪,尤其是還殘存部分理智的那些,往往會“曲線救國”,從他的親朋好友身上下手。
讓吳嘉言知道一些事情,這也是對他的一種保護。如果萬一有什麼危險發生了,至少他不會完全毫無準備,連要面對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吳嘉言在聽講的過程中頻頻點頭。
等萬晏一說完,他立刻詢問:“你覺得政府有可能通過捷運帶廣播高頻白噪音控制人民思想嗎?”
“什麼?”萬晏本來還沉浸在自己剛剛的捷運帶防魔安全保障措施演講中,雖然他總覺得有點違和感,但吳嘉言的發言打斷了他的思考:“控制思想?這也太離譜了。”
吳嘉言松了一口氣:“是吧。沒什麼,我就是開個玩笑。”
“思想哪有那麼容易控制。但如果将捷運帶構成特定的靈力回路,大範圍消除和篡改記憶還是做得到的。雖然要消耗很多人力物力,審批也很難通過……”萬晏再次認真解說起來。
吳嘉言覺得自己放心放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