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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名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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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是烏青的,臉是腫的,他戴上墨鏡,塗上母親的遮瑕膏就去報社上班了。

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父母以為他的失蹤是去哪鬼混了,報社同事則認為他這種富二代幹累了就會給自己給自己放個長假。

他繼續走訪,卧底,挖掘各種社會現象,也從未停止對地下賭場的暗中調查。

經年查探,他手上收集到的證據越來越多,足以将整個地下賭場的主事人送進監獄。

可随着年月增長的,還有梁修身的勢力,五年,他一步步登上頂峰。業務滲透到了S城的方方面面,成為此城真正的幕後之王。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名不見經傳的賭場打手,如今已是叱詫風雲的“儒商”梁先生。

在S城,連留學生都知道,想辦事,找梁先生。論隻手遮天,遙想當年杜月笙也不過如此。

而他苦心收集的罪證,發不出報社,登不了互聯網,上不了紙媒。

他把證據發到外網,費盡千辛萬苦找了國外的紙媒,依舊無濟于事,反而給自己帶來了諸多麻煩。

“你為什麼要到國外抹黑我們S城?”同胞質問他。

“你搞臭了整個行業,我們現在的新聞稿審核越來越嚴了。”同行恨他。

“梁家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小戴啊,心胸要開闊,你想想,他們給我們城市提供了多少稅額,多少就業崗位,多少慈善捐款,賺了多少外彙。何必非要跟一個老實本分的商人過不去呢?”報社領導勸他。

證據擺在眼前,但世人瞎了。

他思來想去,權衡利弊,決定暗殺梁修身。

法律應當為人民服務,而非相反,如今證據确鑿,有何殺不得?

這就是他所信仰的公義

很快,他就付諸實踐,可是,一個整天拿攝像機的人怎麼能打過一群天天拿刀的人?

他毫無勝算,被抓後,梁修身特意來看他。

他給他帶了一本書,大名鼎鼎的東野圭吾的《惡意》。

他讀過這本書,這本書講的是野野口修從小受到日高的幫助,卻平白無故憎恨起善良的日高,不擇手段織了一張驚天大網隻為了讓日高身敗名裂。

可他不明白,梁修身為什麼要把這本書帶來?他在抽什麼瘋?

“戴欲真,你真應該好好看看這本書,你的某一部分正被‘惡意’給扭曲了,窮極一生就是為了扳倒我,你和野野口有什麼區别?”

戴欲真怒極反笑。

“若我真有罪,那我唯一的罪便是在這至暗時刻仍堅定地信仰公義。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用不着在這羞辱我。”

“倒不是在羞辱你,你蠢成這樣,我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

“什麼意思?”

“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實現你心中的公義嗎?大錯特錯,殺了梁先生,還有張先生,李先生,王先生,能人是殺不盡的。”

“我當然知道,但是做總比不做好。”

梁修身突然彎下腰,露出一個晦暗不明的笑容:“治标不治本,有本事,你就咬死我身後的那些大人物們,他們才是真正的毒瘤。”

戴欲真知道眼前這個所謂的梁先生不過是個白手套,可他又能怎麼辦,他連梁修身都對付不了,更何況是他背後那群權勢滔天的大人物。

對此,戴欲真感到深深的無力:

“我勢單力薄,蜉蝣難撼大樹,螳臂難擋車。不過我相信,哪怕今日我審判不了你們,他日,曆史也會審判你們。”

仿佛是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笑話,梁修身笑得合不攏嘴。

“戴大記者,我真沒想到你當了那麼多年記者,也在國外留學過,居然還是那麼天真。”

“戴欲真啊戴欲真,你不該叫戴欲真,你應該叫戴天真。”

戴欲真低頭不語。

“曆史算個屁啊!像劉邦那樣的小人,到最後還不是成了後人景仰的漢高祖。梁啟超變法失敗後,那些原本支持他的江浙商人馬上轉過頭來痛罵他是亂臣賊子。”

“曆史,自古就是成王敗寇,勝者為王。It’s not fair, right? ”梁修身略帶嘲笑地說道。

戴欲真麻木地聽着,依舊不說話。

梁修身見此,滿臉失望:“戴記者,怎麼這麼快就道心破碎了,我還以為,你好得會說幾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邪不勝正的鬼話呢?

“我連你背後的那些保護傘是誰都不知道,怎麼說?”

“我百年之後,會給你留一份名單,希望閣下屆時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将那份惡意發揚光大。”

“你的意思是說我能活過今晚?”

梁修身攤了攤手,聳起肩:“我為什麼要殺你?你活着,就有人死死抓着我的把柄,那群主子才能放心地用我。”

“說的好像你危機四伏似的!”戴欲真不屑一顧。

梁修身無奈地歎了口氣,“戴欲真,其實你我這樣的芸芸衆生,都是棋子,誰又比誰聰明呢?”

“說實話,我也真心不想殺你,沒有你的攝影機記錄一切,後人怎麼能欣賞到我偉大的城市藝術!”

“怕不是遺臭萬年。”

“夏蟲不可語冰,不跟你掰扯了,時間緊迫,我一會還有個慈善晚宴要參加,你就自己爬着回去吧!”

“等等,你剛剛說的名單是真的嗎?你真的會把你的保護傘們供出來?”戴欲真急忙往前爬了幾步,叫住梁修身。

梁修身邊走邊說:“戴記者,永遠不要低估人的惡意,哪怕是像我這樣悲憫的大慈善家。”

說完,梁修身便消失在黑暗中。

戴欲真的雙腿被打斷了,他寸步難行,是舅舅特意來梁家撈人把他接回去的。

“我早就說了,你就應該老老實實在國外紙醉金迷,一輩子風花雪月,當記者算怎麼個事,你看看,你差點就回不來了,哎呦,你的腿可怎麼辦,被打成這樣,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了。”

舅舅心疼地直掉眼淚。

戴欲真知道舅舅一向嘴硬心軟,是全家最反對他放棄工程師職位回國當記者的,也是他,知道自己去《江南日報》上班後,偷偷收購了報社,給自己撐腰。

“你這腿啊,傷得太重了,得去國外治,小真,你下輩子還想走路的話就馬上跟我去德國。”

“德國,骨科?”戴欲真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臉上擠出了笑意。

舅舅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氣得原地跳了起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你不是我外甥,你是我爹!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舅舅,不是您從小教我要做個好人嗎?舅舅,做好人難啊!多少都是要付出點代價。”

“好人個屁。我那是怕你小子成了敗家子,唉,現在弄成這樣,還真不如老李家的那幾個敗家子省心。”舅舅重重地歎了口氣。

“能不能在國内治,我報社還有點報道沒跟進。”

說到這,舅舅的頭更大了。

“别提什麼報社了,公司現在全體員工都在鬧罷工。”

戴欲真詫異:“怎麼會這樣,舅舅你沒發他們工資嗎?”

“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小王八羔子,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去刺殺梁先生了,怕得要死,生怕哪天公司就被扔一個炸彈來,或是茶水間被集體投毒,給你小子陪葬了。”

“不過不用擔心,這幫慫人可不敢辭職,最多就是罷幾天工,鬧幾句有你沒他,有他沒你。你舅我有的是手段讓他們服帖。”

“哎呀,連小記者都知道柿子要挑軟的捏,他們不敢惹梁先生,倒是和你水火不容,小真啊,你怎麼偏偏選了這條險路?”

“過幾天我要把他們全開了,老子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江南日報的老闆。”

戴欲真很快就藏起臉上的悲傷,笑着說:“别别别,舅舅,開人要賠 N+1的,您可虧大了。大不了,你就在公司公開咱倆的關系,他們自是不敢再鬧什麼的。”

“小真啊,快點長大吧,别再胡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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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在德國做了七次大手術,吃了無數頓香腸土豆,穿過上百件沖鋒衣後,終于等來了S城的風雲變幻。

回國之前,他一時竟有些近鄉情怯。清醒的痛苦在于,他知道這仍不是終點。

可他依舊踏上了回國的飛機,若一去不複返,便不複返了!

果不其然,結案後不久,他在伏山監獄探視梁修身,對方一開口就在嘲諷他:

“戴記者,你的人生真是失敗,花了半輩子時間就隻抓到了我。你把時間都花在哪了?”

“至少,我做到了讓你伏法。”

“别忘了,一個梁先生倒下了,千千萬萬個梁先生就會站出來。”

“你想要我做什麼?”

“還記得那本《惡意》嗎?說實話,那本書我是真看爽了。”

電光火石之間,戴欲真立馬想到了他曾提到過的名單。

“你不是說過要把‘書’給我嗎?”

“戴記者,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書早就給你了。”說完,梁修身撂下了監獄的電話,起身就走。

隔着玻璃,戴欲真看着梁修身一瘸一拐的背影,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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