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強自發了視頻後,就一直觀摩着江天晚的反應,從江天晚被帶去警局,再到他回來,他都在觀察着;然而此時,餘強又從王優那裡得到了一個消息,她的朋友王雨晴,在羅奇墜樓前,曾給他打過電話,而且這個朋友還有抑郁症。
餘強清楚羅奇死亡的真正原因,壓根跟王雨晴就沒一點關系,恰好江天晚又讓他調查羅奇的關系背景,他實在太過缺錢,于是,他便将“王雨晴自殺”這個消息賣給了江天晚。
反正王雨晴跟這個案件無關,不如将她也攪和進來,事情越亂,警方就越注意不到他。
然而那個“成哥”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局面。
餘強表面上約着江天晚出來喝酒,實際上就想套套江天晚的話,也沒想到,隔壁桌就坐着債主,人差點被打,逃沒逃掉,連同傻女朋友一起被搞進了警視廳問話。
幸虧他早就跟王優講過,千萬不能将羅奇死這事跟任何人說,否則,這數罪并罰,他下半輩子都得待牢裡。
王優相當“識相”,即便承認了自己教唆□□,也終究沒把餘強這事說出來。
看着亂成一團的學校,顧天微微皺了皺眉頭,事出意外,他算漏了江天晚。
顧豪賬戶裡的每一筆支出,曲春都清清楚楚。顧天轉給餘強的那些錢,數目不大,曲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她看到了那張照片。
她對他的那個研究生小男友并沒有什麼感情,平時玩玩而已,他死了,她也沒見得傷心難過,也沒多想什麼,隻當是他科研壓力大,自殺了。而且比起羅奇,她倒是更喜歡自己的這位“繼子”,長相優越,床上也優越,可能是跟羅奇的戀愛,可以更加刺激顧天在床上溫存的動力,曲春很享受這種感覺。
直到那張照片的出現,再結合着上面的那幾筆轉賬,使得曲春不得不聯系了一下,她的小男友的死,是否跟顧天有關。
她找人暗地裡查了查,發現居然查不到任何顧天殺羅奇的證據。
也是,警察都查不到,她會查到?
但是,她屬于女人的第六感,讓她覺得,這事跟顧天有關。
她哭紅了眼,在床上問顧天,是不是你,顧天最受不得她這種溫柔鄉的“拷問”,惡狠狠地說:“是我,曲春,恨我嗎?恨我也沒用,警察抓不了我,曲春,你這輩子都逃不了我顧家的人……”
顧天沒有跟曲春細說這件事,但曲春知道,他說警察抓不了他,大概率就是抓不了他了。
曲春順藤摸瓜,查到了那個給她發郵件的人,就是照片裡的另一個人,叫錢潮。
這事絕對不能鬧大,顧家唯一的兒子如果有殺人的“醜聞”,競争對手眼巴巴地等着他家倒閉呢,她用盡一切得到的公司,不可以就這樣完蛋。
這幫窮酸學生,對這個案子屁都不知道,發這個過來無非就是想敲詐,實際上這照片看不出兇手是誰,不值錢,曲春拿了十萬塊,打算打發了錢潮。
誰知這小子不吃這一套。
有她繼子的那點風範了。
她不再理會錢潮,心裡盤算着,顧天不能留,他能用他“下作”的,警察也奈何不了他的方法殺人,哪天不愛她了,自然也會辦了她,這小子心思太過深沉,她要在他之前辦了他。
隻可惜,她請的人不給力,加上錢潮和江天晚那天一直跟在顧天後頭,這個計劃失敗,自己因為顧天的口供:教唆殺人,锒铛入獄。
江天晚把視頻發給了張曉偉,同時将餘強用外聯的名義,和顧氏的交易這事告訴了警方,并提醒他們,餘強這個人嘴皮子硬得很,現下“素質”的審訊手段,大概率沒法撬開他的嘴,所以最好,從他女朋友那裡下手。
警方請來了專業的心理專家,對王優的内心進行了幹預治療。
“姑娘,你為什麼會覺得,他是你唯一可以選擇的愛情呢?”
請來的女心理師四十出頭左右,她沒有什麼打扮,普普通通的樣子,讓王優覺得她不像一個專家。
“他……因為他很優秀,我不想錯過一個優秀的人。”
“姑娘,但是他不愛你啊,他放棄你了,這一點你知道嗎?”
王優眼睑低垂:“我知道,但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啊,沒人會喜歡一個累贅一樣的女人。”
“不是這樣的,姑娘,我有先天性心髒病,受不起驚吓,我老公為了我,從一個急性子變成了慢性子,我對于急性子的他是個累贅,但他不這樣覺得。”
王優忽然擡眼看了她一眼:“你老公是在結婚前就知道你有心髒病嗎?”
心理師點點頭:“是的。”
“那他還娶你,一定很愛你。”
心理師笑了一下:“我也這樣覺得。”
王優忽然輕哭出聲,從來沒人告訴過她,愛情可以這樣,女生可以這樣被守護,在她的成長成熟階段,所見所感,永遠是女人在為男人考慮與犧牲付出,她也是環境造就的一個産物。
她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一旦開眼看了未知的世界,便虛心接受了自己内心的匮乏,女心理師告訴她:“姑娘,你很漂亮,很優秀,在我看來,你比王雨晴要漂亮,餘強他不過是你見過的一個過客,當不得真的,姑娘,你不用擔心很多,順其自然,試着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
王優擦擦眼淚,決定說出視頻的事,餘強的審判會是如何,那也順其自然吧。
大于拿着王優的口供,掐着餘強的下巴,強迫他張嘴:“王優已經招了,不相信的話,需要我把她的口供給你喂下去,讓你相信嗎?”